第一百零二章 又是落荒而逃(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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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百勝表兄弟二人之間的默契可謂心有靈犀,馬三爺話音未落,兩道狠辣劍氣就不謀而合同時針對一人出手,儘管抬轎子的那兩名死士始終處於全神戒備的狀態下,可誰也想不到明明屈洵已經報出了清涼山的名號,這兩個膽大包天的馬賊仍然敢如此果斷地悍然出手,且一動手就是不講情面的殺招。
面對這般突如其來的變化,即便是祝存良一人出劍也足夠讓被刻意針對的那名謝家死士不好應付,況且還有個四境修為的慕容百勝,幾乎是看見那兩道劍光的時候,那名死士心中就生出了必然抵擋不住的絕望,倉促之中只來得及舉劍招架,但耳邊卻只聽到一聲響動。
這些謝家培養出來的死士雖有不弱修為卻沒有多少行走江湖的經驗,不知道馬賊打家劫舍也好還是擄掠商隊也好,素來就講究個雷厲風行的做派,頗有一擊不中立刻遠遁的刺客風範,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更是深諳兄弟同心其利斷金的道理,先斬殺一人,剩下的一人就不怕他困獸猶鬥。
慕容百勝的劍氣瞬間崩斷了那倒黴死士手中兵刃。
掃開障礙,祝存良的劍氣一馬平川長驅直入,一顆大好頭顱從脖頸上高高飛起丈餘,落地時到謝蕭蕭腳邊,仍是一副雙眼圓睜難以置信的神情,直到陰柔少年嚇得臉上血色盡褪,那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死士脖腔裡才呲出噴泉一樣的鮮血。
僥倖還活著的另一個死士,艱難嚥了口唾沫,眼睜睜看著同伴的身軀筆直朝後倒下,砸在地面上濺起一片揚塵,他們從進謝家以來最信奉的一句話就是士為知己者死,甚至不少人都渴求亡故之後謝家大都督能把這句話刻在墓碑上。
可惜,死得竟這般窩囊。
為涼州這座窮僻鎮子上一個煮湯麵的女子而死。
兔兒爺謝蕭蕭雖嘴上對屈洵不敬,可一旦感覺到威脅自家性命的危險,還是下意識就躲在枯瘦老者身後,可笑的是到這般情境,居然愣是沒忘了他那本春宮圖,剛才那一幕人頭滾落實在讓禍害了無數女子的陰柔少年心驚膽寒,尤其是那股濃重的血腥味道,鮮血打溼黃土,顏色烏暗像是噩夢。
抬眼瞥向兩個窮兇極惡馬賊身後的房門,明知道那屁股挺翹的女子就在門縫裡偷看,謝蕭蕭此時也不敢再有旖旎心思,本身二境的修為似乎全部都忘了個乾淨,恨不得屈洵能回頭推他一把,也好一步就邁進轎廂裡藏起來,可剛剛收回眼神,正巧看見另外兩個坐在桌前沒動的馬賊裡,其中年輕些的那人好像偏頭看了他一眼。
明明沒有凜冽殺機,卻讓他心裡猛然一顫,不敢再動。
饒是陳無雙如今已然能夠算是半個劍道大家,對慕容百勝利落斬斷對手兵刃而後祝存良一劍得手的乾脆勁兒仍頗為驚豔,挑眉讚道:“好本事!不過劍氣裡可沒有四叔調教的影子。”
馬三爺得意洋洋,自家手下能被司天監觀星樓主讚譽,到哪裡說出來都是臉上有光的事情,當下故作深沉,含笑點頭道:“他們兄弟二人練就的都是家傳本事,侄兒知道的,沒有那位前輩准許,你四叔這兩把刷子傳給兒子還行,可不敢傳給旁人,至今連個弟子都沒敢收。”
陳無雙歪頭詫異道:“四叔有子嗣了?”
馬三老臉一紅,嘴硬道:“江湖兒女江湖老,青樓上快活快活也就是那麼回事,過早娶妻生子未必不是個累贅。”
少年伸手指著他哈哈大笑,堂堂號令群雄呼嘯大漠的幫主,竟然連個壓寨夫人都沒有,說起來可挺給馬賊這個前途無量的行當丟臉。
馬三哼了一聲,不知嘟囔些什麼。
屈洵低頭看了眼那顆雙眼圓睜滿面驚恐的頭顱,緩緩伸手摘下腰間那柄厚背大刀,今時不同往日的清涼山上有數百甘願為謝家捨命的死士,這次出來謝逸塵也已經做好了要死不少人的打算,但這名死士的死,實在讓這位八品刀修回去覆命的時候沒法交代。
“大漠馬幫,是鐵了心要跟清涼山對著幹?”
枯瘦老者的話只換來對方魁梧漢子一聲嗤笑,笑話,三爺早就因為那八千萬兩白銀跟謝逸塵結下了樑子,有道是蝨子多了不咬人,這時候還在乎再多殺幾個看著礙眼的王八蛋?
現在謝蕭蕭身邊只剩下屈洵一個八品刀修還有另一個三境修為的死士,而自己一方不算陳無雙也還有兩個四境劍修,即便殺了那夏天捂著狐裘生痱子的兔兒爺,難不成謝逸塵就有本事揮兵進茫茫大漠去報仇?
那可是世人談之色變的大漠,不是他掛滿謝字大旗的雍州。
馬三爺的嗤笑聲就是另一名死士的催命符。
慕容百勝與祝存良兄弟二人再度出手,還是看似不分先後的兩道劍氣,那死士倒退兩步之後似乎終於明白過來他的腳步再快也快不過劍氣,無奈之下只好以真氣在身前凝成一層約莫兩寸厚的屏障,然後將剩餘真氣全部灌注進手中兵刃,橫劍架在身前去擋,而左手卻縮回衣袖釦住兩枚淬了毒的暗器。
對死士而言,一命換一命就夠本,若一命能換兩命就是大賺的買賣。
所以司天監的二十四劍侍,才一戰之中折損包含穀雨在內的十一人。
屈洵怒喝出聲,生怕坐著不動的兩人會對謝蕭蕭趁機出手,不敢離開事到臨頭連色厲內荏都做不到的主子身前,而那名死士又不能見死不救,只好以渾厚真氣凝成一道凌厲刀芒,隔著一兩丈遠近朝慕容百勝兩人狠狠劈出一刀,意在攻敵之所必救,逼著他們變招回退。
可惜,祝存良根本就不在乎自身安危,他要藉機在宋家窯這座小鎮子上立威,以後凡是敢打趙氏孤兒寡母主意的,都得死於非命,大漠馬幫在涼州有這個底氣!
屈洵的手剛攥住刀柄,馬三爺那柄素雅貂蟬就已經出鞘,所以那道凌厲刀芒尚在半空上蓄勢落下時,一道同樣能稱得上凌厲的劍氣就徑直迎了上去,當空一觸,兩者皆潰。
枯瘦老者腳下退了半步,借勢側身伸手一推,謝蕭蕭終於等到了這一下,順著他勁力往轎子方向踉蹌幾步,狼狽撞進門簾之中,咣噹一聲,不知是磕到了腦袋還是膝蓋,悶哼聲之後就是罵娘:“七伯,弄死他孃的這幫馬賊!”
而馬三爺屁股底下的木凳瞬間四分五裂,他倒還能保持原本的姿勢不動,只是陳無雙明顯更感覺到這位四叔一手扶著的桌子沉下去半寸,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屈洵那一刀何等勢大力沉由此就可見一斑。
那名死士的真氣屏障在慕容百勝的四境劍氣之前如同枯槁,像是捅破窗戶紙般只發出一聲微弱的聲響就煙消雲散,而後劍氣絲毫不見減弱,一去不回頭緊接著擊中他手裡的玄品長劍,剛才讓屈洵記憶猶新的一幕再度上演,應聲而斷。
與此同時,祝存良的劍氣則順著表兄開出來的道路直搗黃龍,同樣的招數原本也該是同樣的結果才對,可那名自知必死的死士最後抖手甩出兩枚暗器,一枚繞圈子朝招式用老的慕容百勝斜飛,另一枚則剛好將祝存良的劍氣磕偏。
於是,那道本該摘下第二顆頭顱的劍氣,只在死士前胸開出一條橫劃而過的傷口,一瞬之間切斷他心脈,血流如注。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