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卯時,天邊泛起微光,可黑暗一如既往沉重,壓得整個雲柔喘不過氣來。

嚴苛的稅賦足足是天風的五倍,雲柔的子民在雪清河眼中,只是不折不扣的奴隸罷了。

因此天風帝國給他們留下來的東西,也僅僅是為了讓他們活下去,為了被繼續壓榨而活下去。

這樣的好心所有人都心領神會,雪清河看著他們的模樣,他總是不禁冷笑,憑空抓緊那奴性的氣味。

與此同時,其他各大屬國的日子也不好過,朝供的比例在雪清河大筆一揮之下,足足翻了三倍,而那如山一般的負擔,最終自然還是落在了最平頭的百姓身上。

而雪清河自己的腰包那自然是膨脹到了天際,這番本事,就是中州的財神右家見到也只能是甘拜下風,直呼內行。

昔日的絕代天驕,北俱蘆洲的一時雙壁,曾經的雲柔太子竟沒有學得他母親的半分骨氣,為了活命,自廢修為,那頭磕得震天響,就差把大地洞穿一個窟窿。

沒有誰在意如此一個廢人,可就算是同被奴役至礦場挖礦的雲柔人同樣看不起他。

任誰都可以在雲柔澤宇臉上吐上一嘴口水,似乎這樣便顯得他們更有氣節些。

對於苦難者的快樂往往也只能建立在更為苦難者之上,苦難分為三六九等,階下囚也是。

當雪天晴來雲柔礦場視察的時候,他根本認不出面前的雲柔澤宇,畢竟,一個抬頭高高在天,一個俯首默默叩地。

而那遠處的一道黑影,將這一切盡收眼底,內心之悲慟無以復加。

在這最絕望的時刻,雲柔澤宇那雙眼睛卻閃過一絲明亮的光芒,如他的母親一般的聖光,同他一般的,還有那遠處的黑影,他們知道,至暗來臨之時,虛無的信仰無計可施,唯有跳動著的心,才能迸發出毀滅的岩漿。

遠處的黑影消失不見,再現出身形,已是數日。

這世上少有人認識他,雲柔瀧一,玄光女帝另外一個孩子,雲柔澤宇的親兄弟。

若是阿青在的話,也會驚訝不已,那日翠紅樓外一別,日後再見竟是遙遙無期。

雲柔瀧一的天賦甚至還在雲柔澤宇之上,更是雲柔聖地眾妙山早就內定的繼承人,如此發展下去,他便是前無古人繼五影為一身之人。

可誰知他一下山看到的便是國破家亡,而在天風帝國這樣的龐然大物眼裡,他才明白,天才是多麼的無力。

就連雪天晴的身他都近不了,又遑論雪清河呢。

在認清現實的時候,雲柔瀧一首先想到的人便是藥王谷九試大會上所見的中州小財神右乾,因為他下了山才明白,原來金錢的力量才是最強大的。

當雲柔瀧一攔下右乾的時候,他便發現了那周圍隱藏的氣息,他知道,或許這便是金錢的力量。

「談談」?雲柔澤宇淡淡道。

右乾眉毛一挑,看著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二愣子就像看傻x一樣,他知道,在這樣的人身上根本沒有搞錢錢的希望,一分鐘不嗅到金錢的味道,他就仿若窒息。

右乾白了他一眼:「什麼牛鬼蛇神都想和我談談,你算個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和我談」。

瀧一之前遠觀,還以為這廝是個好說話的,沒想到這小子也不是個善茬,果然這年頭,一切還是要靠實力說話。

瀧一思慮之間便決定給他露一手,可憐這右乾還沒反應過來,便看到一團烈焰已向他撲面而來。

瀧一隻是為震懾一下右乾,可那知憑空冒出一個黑衣人倒是一掌將這火團推開,不偏不倚正砸在右乾的腦袋上。

三人見狀都是心驚,瀧一雙手再一結印,一道水柱徑直而下,將那浴火的鳳凰瞬間澆成

了落湯雞。

右乾有驚無險,此刻確實氣不到一處來,而那蒙面人顯然是早有預料,還不待右乾動手便早已溜之大吉,只聽見那求饒聲響徹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