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楠山見白靈玉如此,發現自己就算在他面前殺了黑旋風,他居然也開心不起來。

原來自己的懦弱從來不是別人對比出來的,而是自己給自己的。

顧楠山沒來由的傷心起來,他知道他的父親定然也希望他苟且偷生下去,可偏是他自己嚇得動都不敢動,所以他以為可以在白靈玉身上找回丟棄的勇氣,可是有的東西,丟了那便是丟了,那有再找回來的道理。

顧楠山看到那一擁而上的烈火軍,神色複雜,在他看來,似乎這烈火軍每一個士兵的無畏和勇敢都在無情的嘲諷他曾經的逃避和怯懦。

罷了,通通都去死吧,顧楠山一聲令下,這雲水軍的騎兵們雖心中百般不忍,但也只能無情的衝鋒而去,因為他們背是一個個無助的家庭,也由不得他們不聽話。

就在顧楠山以為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那倒地的黑旋風居然動了,只見他掙扎著坐了起來,他十分艱難的但卻十分用力的吼道:

“第八死門—開!!!”

隨著黑旋風的怒吼,黑旋風整個身體的骨骼似乎都應聲碎裂,自黑旋風體力冒出一股青色的蒸汽,黑旋風整個人身上也散發出前所未有,無可匹敵的氣勢。

黑旋風整個人在青色蒸汽的包圍下,直接漂浮在空中,整個人已經看不出本來的面目,只是那雙眼睛死死盯住這顧楠山和這一擁而上的雲水騎兵。

那雙眼透露出無比的寒意和怒意,這顧楠山被這一瞪也不由得後退了幾步,心裡面居然開始害怕了起來。

只見黑旋風緊接著怒吼道:

“東方青龍—朝花”

那青色蒸汽在一瞬間變得生機勃勃,黑旋風在青色蒸汽的包裹下飛速向顧楠山奔去,那快速行進的青色靈氣在空氣中凝結為一尊巨大的龍影,仔細瞧去:

“喝,這一粗略看上去,竟是目不能全,細細端詳,才發現這龍角似鹿、頭似駝、眼似兔、項似蛇、腹似蜃、鱗似鯉、爪似鷹、掌似虎、耳似牛,全身包裹著一瓣瓣晶瑩的青色鱗片,上面泛起溫和的光芒,只是那猙獰的巨嘴之下,滿是尖銳的利刺,那四隻龍爪在空氣中肆意的張揚著,那不規則的瞳孔裡卻是散發出十分溫和的光芒,所過之處,倒恍若是春風徐來,這周遭的眾人都如沐春風,連帶這空中都都開出朵朵花的殘影,述說著這勃勃生機”。

青龍現,是生機盎然。

青龍怒,那便是血流千里!

“東方青龍—夕拾”。黑旋風緊接著怒吼道。

只見那青龍抬頭,龍吟長空,四海震盪,這周遭計程車兵們都停頓了下來,那青龍的瞳孔中的目光變得異常兇狠,那空氣中的花朵的殘影也一一碎裂,這一刻是生機全無,殺機畢現。

那青龍向顧楠山奔去,那速度之快,那威壓之盛,顧楠山根本沒有半分逃遁的可能,這一刻他顧楠山也不想逃了。

直面恐懼的方法便是打破恐懼,這一刻他要徹底從之前的陰影中走出來,因為他是開天斧唯一的繼承人,是那有著無上榮光的古之一族的後裔。

這一刻顧楠山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靜,管你是什麼四象聖獸之首的青龍,我只有一斧,遇神殺神,遇佛殺佛,見龍屠龍,我要這天再遮不住我眼,我要這地再埋不住我心,要這諸天神佛,看我開天闢地!

“心之所向無不往,開天闢地為自由”。

“第六斧—天明”。

這在最後一刻顧楠山才明白困住自己不過是自己的心罷了,那巨大的斧頭,似乎也感受到了顧楠山的灑脫,歡快的顫鳴著。

這開天斧,本就應當如此!

捨我其誰,戰至終章!

青龍快到只有殘影,那空氣都被壓縮,這開天斧也全憑一股氣勢在苦苦支撐,否則是半分都不能進,可那顧楠山有生一來最強的一斧還是緩緩劈下,但在頃刻間便被青龍撞了個粉碎,那顧楠山倒飛而去,重重摔在地上,生死不明。

好巧不巧,這顧楠山正正好好摔在這白靈玉面前,當真是造化弄人。

青龍並沒回頭,而是再次怒吼一聲,朝雲水軍再次殺去:“那龍吟聲起,便是人仰馬翻,那青龍所過之處,直接將那個方向的雲水軍洞穿,硬生生殺出一道缺口”。

這烈火軍計程車兵們也一擁而上,往那雲水軍的鐵騎義無反顧的殺去,一邊是剛拉起來的新兵,一邊是裝備齊全、訓練有素的騎兵,那結果可想而知,可那群人眼中竟然沒有半分害怕,屠殺這群無畏之士,雲水軍騎兵手上的動作都緩慢了幾分。

也許他們唯一能給的尊重便是大家都不約而同的繞過白靈玉,繞過那個將死之人。

黑旋風似乎再也堅持不住,那全身的的血液幾乎已經流乾,可他那拼命保護這白靈玉和烈火軍的意念仍在苦苦支撐他,他終究是想以一己之力扛下所有,可那如潮水般襲來的暈厥在不斷衝擊著他最後的生機。

黑旋風掙扎著看向白靈玉,白靈玉卻不敢再看他,悲喜互通,所以感同身受,黑旋風知道白靈玉要比他難過的多,黑旋風只是掙扎著用力說道:

“大哥,別怕,老黑在呢”。

黑旋風再也堅持不住,那青龍的殘影也逐漸消散,眼看黑旋風便要摔在地上,淹沒在這雲水軍的騎兵的鐵騎之下。

正在這時,自天邊飛來一道赤色流光,這黑旋風周遭計程車兵都沒有看清來人,腦袋便搬了家,直到那獨臂孤寂的身形,顯現出來,接住了那黑旋風緩緩落下,這雲水軍計程車兵,方才看清來人的身形,那模樣倒是獨一無二,全身焦黑泛血,身形無比寂寥,氣勢卻是無雙。

這雲水軍計程車兵見到前番老人出手,便知道他生猛異常,竟是無一人敢搶先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