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雪覆蓋的不遠處的柏樹鬆鬆軟軟的看起來能很可愛,並且已經為她露出了一點可見的綠色。

乘著難得的晴天,莫西萊爾用一些尋到的廢木料、破鐵板對基地主體的漏洞進行修補和遮蓋,幾個較小的屋頂缺口則被她鏟完雪後用釘子釘了起來。

雖然積雪還未消融,但基地周圍多日未見的喪屍身影已如附骨之疽般逐漸顯現,且有著繼續增長的趨勢。

這讓莫西萊爾工作時小心了不少——她得儘可能降低自己發出的聲音,還要隨時提防身後會竄出一個要吃她的行屍走肉。——更不要說它渾身大約散發著惡臭,唯一拿得出手的禮物又只有餵養得極好的的白胖的蛆。

天馬行空的胡思亂想這令她的工作進度慢了一些,但還處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

臨近傍晚的時候,莫西萊爾便收起了各式的工具,決定要結束一天的工作。

從屋頂上順著一張可能是她做的很難看的歪斜小梯子爬回基地的內部,幸苦勞作了一天的莫西萊爾卻極意外地發現基地門口的大門被人開啟了一道很小的口子。

這道大門是她花了兩天的時間做的,雖然厚鐵皮拼接的門很粗糙也很笨重,但因為是滑槽門,開啟時其實並不用太大的力氣,用來防衛呆頭呆腦的喪屍是再適合不過的物什。

——只是她設計的門鎖製作起來有些複雜,所以實際上這扇門目前還沒安裝任何鎖具——本來莫西萊爾還不是太擔心的,只是沒想到暴風雪剛停的第二天自己的基地就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至於說是喪屍開門的可能性?莫西萊爾只是考慮了一秒就不去想了,——倘若這些呆瓜也能學會開門,她的中文四級考試的選擇題就同樣能夠全部正確。

就莫西萊爾當前的學習狀態來看,二者達成的難度是差不了多少的。

於是莫西萊爾取下了隨身攜帶的電荷步槍,伸手將電荷彈功率降低到了十分之一。

她尚且無法判斷來者的意圖以及是否懷有充足的惡意,為了防止可能的誤會而導致的無法挽回的悲慘後果的出現,她覺得是有必要這樣做這樣一步的。

但如果對方有明顯的敵對、危險行為,她保證會第一時間開槍,十分之一功率的電荷彈雖然不會直接殺死目標,但將使目標因中彈部位產生的劇烈疼痛立即昏厥過去。

平穩住了自己的呼吸,莫西萊爾緩緩地向畜舍裡探去。

她最關心的是花生,和她儲存在畜舍的大量物資。

雖然額頭上因體力勞動流出的汗液將她的長髮黏在臉上而使她有些發癢,流進眼角的汗水又如此地讓她忍不住想閉上痠痛的眼睛,但她還是心無旁騖地向自己說好話,以此來打氣鼓勁。

她穩住矯健的步伐,輕輕靠近了虛掩著的畜舍的門——她記得出來時畜舍門是自己親手帶上的,花生也因為外界的低溫而不願意離開畜舍半步,——也許,——也許不速之客就在裡面。

莫西萊爾緊張地幾乎都忘記了呼吸,她在心裡給自己打了一下氣就一把將畜舍門拉開,用自己最大的聲音喊道:

“不許動!”

巨大的喊叫聲常有震懾敵人的作用,但也只是常常,並不一定如此。

蹲坐在地上的“野人”不過抬頭看了一眼大驚小怪的莫西萊爾,若無其事地就繼續對著一包開封的生存食品狼吞虎嚥起來。

“野人”的面前還散落著好幾包包裝生存食品的袋子。當然,是空的。

一般來講,兩份標準包裝生存食品是能夠提供一名正常男子劇烈活動一天所需的能量的。

莫西萊爾在最初幾天的飢渴中恢復過來後食量基本就是穩定在了一天兩包包裝生存食品——準確點說,應該是她和小花生一天一齊分食兩包。

可想而知,這傢伙已是極其飢餓——或者說,這傢伙的肚皮駭人的大。

莫西萊爾瞟了一眼地上的包裝袋,氣得差點能把她的頭髮活活燒成漂亮的波浪卷。

“我說了,不許動!”莫西萊爾裝出了要開槍的樣子,才終於使這個野蠻、沒有教養的傢伙停止粗魯的進食行為。

“野人”慢條斯理地吞嚥下了口中的食物,甚至還當著莫西萊爾的面意猶未盡地舔了舔黑乎乎的手指,最後才慢吞吞地舉起了雙手。

躺在發熱器前的花生只是在莫西萊爾進來大喊大叫時晃了晃尾巴,現在更是徹底地沒心沒肺地昏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