奄奄一息的巨型蜘蛛還試圖爬起來,但一發0.303英寸British口徑彈藥從幾十米外鑽入了它籃球大小的腦袋,把它厚重甲殼防禦下的的腦子徹底打成了一團糨糊,結束了這個畜生的性命——這是瓦薩用倖存者步槍完成的傑作。

“幹得好先生們!”中士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朝著車上的僱傭兵們大喊,“現在趕緊給我他媽的滾下來幫忙!”

幾個人連忙走下了悍馬CA17,立即投入了對附近陷入危難的車輛及同伴施以援手的工作中。好在前方的軍人利用一些重型機槍和幾輛牽引式火炮組成了強大的火力網,為車隊後方作戰素質較差的僱傭兵們攔截住了絕大部分向著車隊衝擊的蟲潮,否則這些只接受過幾天緊急訓練的僱傭兵很可能在正面蟲潮和奇襲伏兵的雙重打擊下徹底崩潰完蛋。

雖然有時候還是會有一些體型較小的巨型甲蟲走運穿過了密集火力網,但往往立即就會被後方的僱傭兵發現並用泵動霰彈槍打成碎裂的肉塊。

在解決掉車隊後方埋伏在土裡試圖偷襲人類的蟲子後,接到指揮官命令的中士小姐讓醫療兵給自己腦袋的破口草草包紮後就帶著CA17的幾名乘客前往了戰線的前方,以在必要時協助軍隊抵擋正在發動衝鋒的蟲潮。

而愈接近前方,迴盪在耳邊的強大炮火聲就愈是強烈,當瓦薩和倒黴蛋他們經過幾輛被悍馬拖拽著的牽引式火炮時,幾聲震耳欲聾的炮擊聲正巧從這些有著修長炮身的猛獸口中發出,巨大的衝擊力在地面上激起了一圈波狀土塵,嘹亮的炮彈咆哮甚至在廣闊的平原之上撞出了一陣陣的回聲,便是他們腳下的無盡大地也要為此抖上三分!

等幾個人抵達了車隊前方,他們發現才邊上的空地其實已經站了不少被召集過來的僱傭兵,裡邊兒還有不少都是熟面孔——不過他們的帶隊士官全都是嗓門粗大、肌肉虯結的糙漢子,放眼望去好像就只有中士小姐這一個女性。

這些還未接到下一步命令的僱傭兵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抽菸聊天,氣氛輕鬆得彷彿是集體出來秋遊一般,帶隊計程車官們也懶得理這些爛泥扶不上牆的傢伙,都靠在車邊上閉目養神——這讓人很好奇這些士官是如何在足以摧毀任何人意志的嘈雜槍炮聲中旁若無人地休息的——甚至還有一個留著一撮小鬍子的傢伙居然站著打起了瞌睡!

為CA17的僱傭兵們帶隊的中士小姐倒是不允許雅各布和倒黴蛋他們鬆鬆散散地隨意解散然後到處亂竄,只是在邊上尋了一塊磨盤狀的大石塊,讓除去被醫療兵塞進醫療車裡的斷臂倒黴傢伙後還剩下四人的僱傭兵們在上邊兒休息。

可是這塊石頭已經被秋季難得的大太陽曝曬成了一團滾燙的玩意兒——或許拿來燒烤不錯,但你絕對不會想要坐在上邊的——尤其是當大家瞧見瓦薩朝上面吐的一團唾沫馬上就在滋滋聲中被烤沒以後。

當然了,這滾燙的大石頭坐是不太好坐,勉強站在上邊兒瞧瞧不遠處的戰況倒還是可以的。

倒黴蛋他們幾個就踩在石頭上觀望著前方的戰線,但目之所及盡是密密麻麻的蟲子,往日伏地生長的青綠細草似乎早被淹沒於了它們的硬足之下。

這些向車隊發瘋似地撞來的大部分都是些山羊般大小的穴居闊步蟲,偶爾也會夾雜上幾隻體積龐大的巨型蜘蛛。

這些冷血的蟲子佈滿了山頭,猙獰的獠牙和堅硬的甲殼在日頭下反射出了一片讓人睜不開眼的發光的海洋——軍隊的牽引式火炮壓根兒就不需要如何瞄準,只要朝著大概的方向打上一枚炮彈就總能在蟲群中撕出一個大坑,將炮彈有效殺傷範圍內的笨蛋蟲子們變成一堆噁心的爛泥。

靠近爆炸邊緣的蟲子瞧上去要稍微好一些,但內臟已經被衝擊波震碎的穴居闊步蟲們很快就會在鑽心的疼痛中停下腳步,不是被前方橫掃過來的大口徑機槍彈擊成碎塊,就是被身後的同伴踩成黏糊糊的肉餅。伴隨著蟲潮一同衝鋒的巨型蜘蛛體型更大,但也要更顯眼,幾乎是剛一露頭兒就會被立刻集火,然後帶著一身汩汩冒血的窟窿眼兒不甘地撲倒在地上,甚至還會壓死身邊幾個不幸的巨型甲蟲或穴居闊步蟲。

海量的蟲子被強大的火力擊碎成肉屑和甲殼碎片,但仍有更多的蟲子踩踏著同伴的屍體繼續發動襲擊,無盡的乳白色渾濁蟲血甚至都浸透了前方的土地、流到了瓦薩他們踩著的石頭邊——可這些陷入瘋狂的傢伙還是不管不顧地向車隊衝來!

堵住了這處隘口的軍隊能憑藉強大的火力將所有這些被迫擠到一起的巨型昆蟲打成渣滓——這些蟲子分明是在自殺!

“操,怎麼回事,這些東西中了邪了麼?”老兵眯著獨眼,臉上的表情似乎很是驚異。

“鬼知道,”瓦薩摸了摸頭,“這不是送死麼?”

令人意外地是,看似無窮無盡的蟲潮在十多分鐘後就徹底停止了,只有偶爾還會從小鎮外圍的建築廢墟里鑽出些零星的蟲子,試圖穿過這處被車輛和軍隊堵得嚴嚴實實的狹隘山口。

大家都不自覺地鬆了一口氣——但一隻舉止怪異、身軀殘缺的巨型蜘蛛晃晃悠悠地在一塊坍塌了大半的水泥承重牆後現身,蹣跚著慢慢爬向了車隊並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這個傢伙瞧上去好像有些奇怪?

“噠噠噠——”有個耐不住性子的機槍手朝這個怪物打了一梭子子彈,明亮的大口徑機槍彈在半空中拉出了一道耀眼的光線,從這個踉蹌前行的巨型蜘蛛身上開了數個拳頭大小的口子,甚至還打斷了它的兩條前肢。

遭受巨創的它僅是身子向後一仰,似乎沒有痛覺般繼續擺動著折斷的、還在淌血的殘腿,拖動著龐大的身軀在破敗不堪的路面上劃出了一道筆直的血線,緩緩地朝著車隊爬來——而那從斷肢和槍傷裡流出來的又是一種惡臭的、發黑的奇特液體——這本是不應該的事情!

“咚!”

車隊最前方的一輛輕型坦克在指揮下發出了怒吼聲,發射出的炮彈精準地命中了這個叫人心裡有些不安的傢伙,將它炸成了無數團碎肉,一些較堅固的的甲殼甚至被拋到了幾十米高的空中,在半空停滯了幾秒才重重摔下——湊巧的是,這隻巨型蜘蛛的腦袋恰好就甩到了倒黴蛋他們的附近,叫CA17的乘客們和帶隊的中士小姐嚇了一大跳。

巨型蜘蛛碩大的頭顱儲存還算完好,只是晶亮的複眼已經失去了光潤的純黑色澤,轉而被一種不祥的汙濁白色佔據,失去甲殼覆蓋裸露在外的血肉也呈現出深沉的灰黃腐敗色澤——它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可那牢牢依附在毫無生機的腦袋兩側的尖銳鋸齒鐮刃卻仍在一開一合,似乎依舊試圖撕咬什麼!

這他媽的是喪屍蟲子!

“瞧瞧,先生們!”中士小姐吐掉了嘴裡叼著的狗尾巴草,扯了扯頭上纏得有些緊的繃帶,“你們的情人出來迎接我們了!”

那從三百米開外的廢墟中鑽出的是數以萬計的惡臭蟲子!

這些被喪屍病毒感染的怪物大多身體殘缺、腳步異常沉重而緩慢——但它們沒有痛覺、不懼死亡、不畏犧牲!

沒有什麼能停下它們堅定的步伐——唯有粉身碎骨式的徹底死亡——但在這之前密密麻麻組成駭人浪潮的它們會拖拽著僵硬而早已失去生機的邪惡軀殼、只希望將你的甜美血肉撕扯吞入腹中!

猛烈的炮火和槍彈射擊聲再次充滿了這處狹長的平原,可這些失去靈魂的腐臭屍蟲心臟早已不再跳動——它們已經死過一次了,即便只剩半截身軀、它們也會拖拽著淌了一地的發黑器官和腸子朝你爬來——何況這些冰冷的怪物數量龐大到足以令任何人心生畏懼!

60公里外,三號聚集地中央行政塔樓。

“鎮長!”秘書安德拉腳步匆匆地推開了鎮長辦公室的大門,瞧上去有些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