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般分析,我和韓瑩瑩再無疑慮,二人乘坐火車,一同趕往南昌。

在約定地點,我們見到胡瘸子。

經過汪門之後,胡瘸子顯得瘦了許多,顴骨高聳。

「一生勁敵已然隕落,回想起來,我在他手下修煉道術、學習堪輿,一生太過短暫。沒有對手,反倒覺得空虛寂寞。」

胡瘸子的話,讓我不能理解。

「你一直不認這個師父,如今又想到師父授藝了?」

胡瘸子嘆了口氣。

「尊稱你一聲師叔,我將師爺當年的‘魂歸之境,告知於你。這道咒語我早已忘卻,還好舊時的圖書中,我曾用黃紙抄下,否則真的無法開啟了。」

我接過那張二十年前的黃紙,他沒有騰下來。

這張黃紙,讓我感到沉甸甸的。

也因這張黃紙,我對胡瘸子刮目相看。看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如此說來,當初汪大太爺看人犀利。對自己的徒弟韓奇門並不信任,反倒相信死敵的弟子胡瘸子。

不過祝無影不在身旁,否則他當選祝無影。

他也肯定不會告知黃乾元,依照他的作風,對汪二太爺忠心耿耿,必然會將汪大太爺的話和盤托出。

所以胡瘸子是最佳選擇。

「汪天師的墳塋葬在汪門舊時道場,也是我們學藝之處。那時石門城的金闕宮,也稱十方院。北邊有一條河流,金闕宮和河流之間,有一座墳塋,舊時汪天師的肉身所在。」

我聽說過這個地方,我父親李大鵬年幼得病,被三十七鬼煞纏繞,於是奶奶霍秋蘭帶他四處求醫,最終在金闕宮找到汪天師。

這麼說來,那個地方和我家極其有緣。奶奶去過,父親去過,我也即將趕往那個地方。

我凝視胡瘸子,對他說的話已然深信不疑。胡瘸子果然沒有辜負汪大太爺所託。

我對胡瘸子拱手行禮:「感謝胡先生。」

胡瘸子拱手回禮:「師叔,珍重。」

他真真切切地喊了一聲「師叔」,雖然年齡上他是長輩,論師門,我擔得起。

我走之後,倒是對他十分擔心。

「忘憂盟」資訊遍佈天下,我近日走訪胡瘸子,很有可能傳到陳乾罡耳中。如今陳乾罡對昔日的師弟放了一馬,沒有逼他加入「忘憂盟」,保不齊陳乾罡性情變化,一切都有可能改變。

我和韓瑩瑩帶著橘貓,一同奔赴石門城。

這座城市,是我第一次殺人的地方。

我曾在圓通古寺的北門大開殺戒,殺了八條性命。

至今還常常為其所擾。

好在這裡沒有去往圓通古寺,不知道汪門覆滅之後,圓通古寺變成什麼模樣,是否荒涼貧瘠,是否有人接盤,是否由「忘憂盟」運營?

我不再關注圓通古寺,而是依照胡瘸子,奔赴金闕宮。

金闕宮是石門城中響噹噹的道觀,有著深遠的歷史,汪天師曾經就在觀中修道。

我們沒有進觀,直接去往河邊的墳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