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中清幽靜謐,兩側樹叢蔥蔥郁郁,鳥雀橫行,卻很少聽見鳴叫聲,彷彿俱在修行。

行了一陣之後,來到一處平地。

一側是峻山壘石,前方一段平臺,便是懸崖峭壁。

山石壁面,依山修建了許多山洞,各自撞上一扇門窗,是許多人起居之處。

走過這段山石,前方是一座道觀,磚土泥牆經年累月,風化的痕跡非常嚴重,漆面大片大片的剝落,卻打掃得一塵不染。

我們沒有進入道觀,一直往前。

穿過一片竹林,深處有一座庭院。

庭院內廊橋曲折幽深,我們徑直去往最後一徑。

這一徑庭院內,沒有房屋,只有一座靠山的壁面,山壁上有一個巨大的洞穴,洞外打掃得乾乾淨淨。

兩名道士筆直地站在洞口,整理了一番衣衫,恭恭敬敬地說道:「島主,他們來了。」

「採棠,你雜念太深。」一個蒼老幹癟的聲音從洞中傳來。

穆採棠凌厲地回應道:「我並無雜念,我的修行非常專一,匡扶正義,伏魔衛道,就是我在外的作為。」

「你這句話,更能說明雜念之深。」說話間,一個枯瘦如柴的老者從洞穴中一步步走出來。

穆長旬和穆長阿見到這人,恭恭敬敬拱手作揖:「島主。」

老者揮了揮手,向二人示意。走向穆採棠身前,說道:「你的修行見不得人嗎?為何戴著斗笠遮住面孔?東島之人,在於釋道,萬法自然。你所謂的伏魔衛道也好,蒙面遊俠也好,都是你的道,不是東島的釋道。」

穆採棠見他真身,竟沒有再做反駁。

老者緩緩走向我的身前,上下打量著我:「你就是李扶搖嗎?」

我拱手行禮:「晚輩正是李扶搖。」

老者毫無情感地說道:「小子在江湖上名聲大噪,也是當今炙手可熱的道術師了。老夫那四弟,也是咎由自取,被你了結,老夫不予追究,東島也不在乎名聲,那件事就此作罷。」

被穆長旬和穆長阿擔心的事,竟然輕描淡寫地算了。

我也為之驚詫。

「可是你來自求取‘南極棗令,相助,恕老夫無法相助。東島早已不過問江湖之事,若是參與此事,便是參與江湖之爭。老夫承先祖遺志,恪守島規,萬不敢因此壞了規矩。」

老者輕咳兩聲,繼續說道:「既然是採棠的客人,也不必遵循三年島東修煉,老夫讓你們進島。你們可以在島中參觀,看完就下山去吧。」

說著,走向祝無影,說道:「祝先生,你是汪門高足,當年你師爺汪天師和我有過交集,他對你大加讚賞。採棠既然和你有緣分,還請你多加照料。東島之人若是外嫁,便不再回到島中。」

「今天採棠壞了規矩,在島中動了歪念,不便留在島中了。祝先生,採棠就交給你了。」

穆採棠低下了頭,在老者面前,她還是不敢多言。

祝無影卻朗聲說道:「感謝老祖成全,可是採棠今天所作所為,並非歪念。他一心伏魔衛道。如今天下間局勢緊迫,陳乾罡一手遮天,若沒有李扶搖,只怕難以與之對敵。此番前來東島,便是向老祖求‘南極棗令,相助。還請老祖網開一面,施展‘南極棗令,相助。」

老者淡淡一笑:「祝先生,我話已及此,多說無益。今天的事,我不再追究。你們在島中參觀一番,看完就下山去吧。」

邊說邊往洞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