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蛇鼠一窩」,很多人以為蛇鼠相互勾結,一起作惡。其實並不是,老鼠會打洞,而蛇不會打洞,於是蛇就會鑽到洞中,吃了老鼠,佔據老鼠的巢穴。然而到了冬天,蛇會冬眠,老鼠卻不會,老鼠在冬天沒有足夠的食物過冬,於是會吃了冬眠中的蛇。

所謂「蛇吃鼠半年,鼠吃蛇半年」的說法,才是「蛇鼠一窩」的意思。

可蛇吃鼠,才是天道正理。

這時蛇群屠鼠殆盡,老鼠幾乎逃回洞中,在我身上游走的蛇,也隨著追進洞中。

只剩下我躺在那裡,伴著數不清的老鼠屍體,當然也有被老鼠反擊的蛇屍。

不過蛇鼠高下立見,傷亡懸殊巨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悠悠醒來,睜開眼睛,天色依舊昏暗,還是處在深夜。

我的眼前,盤著一條黑色的巨蟒,吐著蛇信,保持著十分警惕的狀態。而我的胸前,是一隻碩大的老鼠,看它獨一無二的體型,正是我醒來第一眼看見的碩鼠。此刻躺在我的身上,頭蓋骨已經掀開,腦漿和血漬摻雜在一起,淋在我的衣服上。

「玄黃玉」貼著我的肌膚,吊著「玄黃玉」的繩子,咬在死透的碩鼠口中。

我迷迷糊糊地抓住「玄黃玉」,一把推開死鼠,勉強爬起身子,坐在地上。

那條蟒蛇見我轉醒,蛇頭朝向我,芝麻大的蛇眼中,能看出它的疲倦。

我知道是它保護著我,於是長長噓了一口氣,說道:「感謝蟒蛇兄的救命之恩。」

那條蟒蛇似乎能聽懂一般,遊動身子,鑽入一處鼠洞。我看著它滑動的尾巴,心中五味雜陳。

自醒來之後,身邊全是屍體,只有這一條漆黑的蟒蛇,再也沒有見到其它活物。

我站起身開啟房間的燈光。

房中一片狼藉,原本整潔簡約的茶室,仿若人間煉獄。

整個房間內血肉模糊,老鼠的屍體堆積如山,其中夾雜著蛇的屍體,桌上、地板上、椅子上,無處不是支離破碎的屍體和血漬。

地面本是木地板結構,現下四處都是老鼠地洞,洞口從內到外,血流成河。也有許多老鼠和蛇的屍體,一半鑽入洞內,一半留在洞外。

看著這種景象,我心中一陣反胃。

再打量著自己,衣服已經破碎,渾身上下傷痕累累,好在都是破皮的外傷。

我隨手抄起一件大褂,推門而出。

屋外的空氣無比清新,我換上大褂,撥通韓奇門的電話,告知這裡的情形。

韓奇門聽後,驚愕的頓了一頓,半晌說不出話來。

很快,他披上衣服,走到我的廂房外。推門一看,發出一陣唏噓之聲,直搖頭,又掩上房門,不敢再看第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