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胡乾樞也趕到齋醮法壇,圓月掛在半空,照得整個會場明亮通透,除了法會現場的陳設,四下空空蕩蕩,寂靜無人,凌晨的清冷和白天的門庭若市對比,仿若天壤之別。

會場中央,韓奇門早一步抵達這裡,我見他縱身一躍,繞開八卦臺的階梯,而是沿著八卦臺累摞的支架,一步快似一步地往上攀越。

見他施展「練氣」,使出彷彿「飛昇術」的術門,像一個猿猴一樣,輕盈地爬上垂直的八卦臺。

八卦臺上方,陳列著一張法壇,三座三清神像,在月光的清輝中顯得十分沉寂。

我並沒有見到預料中的褐頂黃鼠狼。

胡乾樞站在八卦臺的臺階下方,大喝一聲:「褐頂,哪裡跑!」

我循聲望去,仍然沒有見到褐頂黃鼠狼的身影,不自覺得看了一眼胡乾樞。

胡乾樞又大喝一聲:「胡蹇在此,褐頂!還不快快顯身。」

連續兩聲大喝,寂靜的法會現場,仍然沉寂無聲。

這時,韓奇門已經攀越到了八卦臺上,就在他落腳的瞬間,八卦臺上頓時黑煙四起,法壇和三清神像瞬間籠罩中煙霧之中,不能分辨。韓奇門的身影也若有若無,看不清楚。

忽地,八卦臺上一道白光閃過,接著又是數道凌厲的嘯聲,那嘯聲低沉壓抑,聽得人毛骨悚然。

緊接著,一陣瘋狂的撕咬聲,像餓虎撲食,也像群狼撕扯。

可八卦臺上的一切,都在煙霧瀰漫之中,我們看不清其中變故。

我沒有「玄黃玉」護身,頭腦越來越沉重,意識越來越模糊,胡乾樞在我身旁說道:「打坐,吐納,固本培元,使出‘控元術,,以不變之道應萬變,控制住自己。」

依照胡乾樞所言,我就地盤膝而坐,使出「控元術」剋制體內力量。

胡乾樞說完之後,三步並走兩步,使出「疾馳術」類似的術門,沿著臺階,一瘸一拐直衝八卦臺,鑽進黑煙之中。

我盤坐八卦臺的階梯下方,閉目養神,耳中不斷響起怪異的撕咬聲和電光火石的撞擊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感受到肩頭被人輕輕拍了一拍,我頓地睜開眼睛,拖著眩暈的眼神直視前方,我的眼前已經混沌一片,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一個殘缺的身影。

那個身影發出沉悶的聲音,說道:「李扶搖,我是蕭先生。」

我的耳朵也沒有平時好使,那聲音傳到我的耳中,語速極其緩慢拖拉,聲音沉得像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我的耳膜裡。

我的思維不受控制,迷迷糊糊中想到蕭山伯,於是開口說道:「蕭先生。」

那聲音轉而冰冷陰沉,拖著長長的尾音說道:「李扶搖,我是你師父,李扶搖,我是你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