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尷尬的對局

汪二太爺只是瞟了一眼，沒有接茬。廣場上所有人都發出一陣嘲諷的笑聲，包括無機子、徐瞎子等人也都笑出聲來。我尷尬至極，看向張承山，他也看著我，滿面擔心。

祝無影聽到四周眾人譏笑，毫不慌亂，從我胸前扯下玉佩，高高舉起。

現場眾人更是捧腹大笑，笑聲一浪接著一浪，汪二太爺更是看都沒看，連好事的媒體都不給玉佩一個特寫。

祝無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一絲慌張襲來。他心中琢磨著：「這是什麼原因，難道玄黃玉都失去魅力了嗎，為什麼沒有成為焦點？」

這時黃乾元走向祝無影，誠懇地說道：「胡乾樞剛剛鬧過會場，他就是拿著玄黃玉和師父對質，被趕走不到半個小時，你還提玄黃玉的事……」

原來胡乾樞再次拿出那隻假的玄黃玉，大鬧會場，可是被汪二太爺的威望當場碾壓，玄黃玉真假也自有分曉。我們前腳後腳闖入會場，還說出相同的理由，讓廣場中眾人怎麼能相信玄黃玉的真實性，不免貽笑大方。

後來我才知道，前幾日黃乾元的收徒會場上，我離開之後，胡乾樞仍然在步步緊逼，和封離江你一言我一語互不相讓。

由於汪二太爺尚在閉關，始終沒有露面，那枚玄黃玉有方天師和另外兩位前輩的力證，封離江現場也處理不了問題，於是用了緩兵之計，都推脫到師父汪二太爺這裡。

胡乾樞見沒有汪二太爺，現場也撈不到其它好處，於是答應封離江的訴求，在汪二太爺出關之日，再來尋釁。

由於胡乾樞手持玄黃玉，大鬧黃乾元會場，那時玄黃玉真假未分。媒體的報道中，對胡乾樞與黃乾元的支援平分秋色，這讓長期人氣低下的胡乾樞看到了希望，於是後面幾天，沒有追問汪二太爺是否出關。而是挑選汪二太爺的收徒儀式這天，希望憑藉著手中的玄黃玉，當著天下風水同行、各路媒體，眾目睽睽之下壓倒汪二太爺。

沒想到汪二太爺輕描淡寫幾句話，讓胡乾樞應接不暇，用「汪門的規矩」坐實了叛徒的身份。胡乾樞手中玄黃玉真假與否，廣場上眾人心中有數了。

當時我和祝無影雖不明其中緣由，黃乾元的善意提醒，讓我們大體瞭解原因。何況我二十出頭的年齡，汪天師也仙逝二十多年，說我是汪天師的關門弟子，任誰也不會相信。

祝無影見狀，再次大笑起來，看著黃乾元，問道：「你見過玄黃玉嗎？」這麼一句話，又逗得廣場上兩千人鬨堂大笑。

黃乾元尷尬地說：「剛才胡乾樞也問過……」

汪二太爺本來穩坐如山，不苟言笑，此時也笑出來了聲音，指著祝無影說：「你呀你！如果是給大家帶來歡樂的，我是願意讓你繼續的。」

說完，扶著椅把站起身來，招呼眾人安靜下來，緩緩地說：「我給各位道兄，各位朋友，介紹下這個人。他叫祝無影，長一輩的人可能聽過他的名字，他是我大哥汪伯實的大徒弟，在風水這個行當，他這一輩人中資格算是最老的了。」

說著，不住地咳嗽起來，黃乾元見狀，急忙跑到身前，遞上紙巾，拍了拍師父的背脊，又耐心詢問身體狀況。汪二太爺搖了搖頭，悠然地說：「不礙事，不礙事。我接著說，當年先父汪天師去世，我大哥繼承玄黃玉掌理汪門，這個祝無影呢，吃裡扒外、狼心狗肺的傢伙，裡應外合，想謀取大哥的玄黃玉。最後大哥疲於招架，心力耗竭，我也無力迴天。我發現他的惡行後，將他逐出師門。」

汪二太爺說得慢條斯理，雖然聲音很輕，廣場上眾人依然能夠聽清。

祝無影「呸」了一聲，說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種栽贓我稍後和你理論，你先看看我手上的玄黃玉，是真是假。」

然而廣場上眾人議論紛紛，已經聽不進祝無影所言，有人大聲喝道：「叛徒！滾出去！」緊接著，一群人嚷叫起來。廣場上「叛徒！滾出去！」的聲音此起彼伏。

汪二太爺淡淡地笑了笑，又坐了下去。

我心想是我們太過魯莽，自己幾斤幾兩，汪二太爺又何等地位，實力懸殊如此之大，就冒然闖入會場。如今汪二太爺的一句話抵過祝無影的千百句話。我們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縱然找到契機說上話，眾人也是充耳不聞。

祝無影表情凝重，深感不妙。他二十多年沒有參與江湖，對汪門如今的地位全然不知，雖有一定預期，但廣場上的「振臂高呼」告訴他，汪二太爺的聲望遠超自己想象。

祝無影向我看了一眼，突然跳到汪二太爺的茶桌上。居高臨下，看著場下群情激憤，他也意識到此刻說什麼都沒用了，既聽不進去，又不信任他的話。

他高高地站著，左手兩指捏住玄黃玉，右手一道指法，玄黃玉中光芒直射，一道光束穿透廣場，映在上空。緊接著光束化作漫天黃沙，空中飄揚，籠罩整座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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