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奪門

我們又聊了幾句這裡的情況，蕭山伯得知方天師被請到現場，也很驚訝，說道：「方天師早在二十多年前就金盆洗手，不再涉足世事，安享晚年。聽說方天師退隱後，氣神漸衰，只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已經不具備辨認玄黃玉真假的能力。」

和蕭先生結束通話電話後，我依舊陷在玄黃玉的沉思之中。

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體內蘊藏著什麼力量，這塊玄黃玉是不是真的？這些問題，蕭山伯始終沒有給我回應，可能他也不知道，或許他只是不說。

方天師等三個前輩的到場，一是給這場收徒儀式坐鎮，二是為了讓三位長輩確認玄黃玉就是真玉，可以藉此向汪門發難。

這三位長輩是如何請動的，如蕭山伯所言，方天師已經行將就木，另外兩位前輩其實也如風中之燭，其實已不具備辨認真假的能力，不過有三位前輩加持，胡乾樞的玄黃玉縱然不真，也變成真的了。

我的思緒越理越亂，索性不再整理，且聽蕭山伯所言，時機未到，不如不知。將玉墜掛回脖子，收入襯衣之內，返回會場。

會場上，眾人仍然低聲議論紛紛，無機子已經坐在我的座席上，和徐瞎子聊起來，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聊得甚是投緣。我走過去，坐到無機子原來的圈椅上。

二人見我回來，瞄了一眼，繼續低頭小聲聊著。

胡乾樞拿起話筒說道：「諸位前輩，諸位道兄，既然天命如此，我手持玄黃玉，便傳承汪門正宗。縱然與汪二太爺私下有矛盾，不影響我的傳承。此後，天下人說我胡瘸子與汪二太爺不合，我可以接受。如果說我欺師滅祖，背叛師門，那就是與我為敵。」

說到最後兩句，突然提高聲音，藉著音響的效果，震得全場都在顫動。眾人也都停止私下討論，抬眼看向胡乾樞。

胡乾樞再次一瘸一拐地走向魏子夏，一字一字地逼問道：「你覺得手持玄黃玉之人，是不是汪門正宗傳承呢？」

魏子夏本就被逼得不知如何是好，從椅子走下來，呆立良久，自知不是胡乾樞對手，早已不敢多言。胡乾樞再次逼問之下，又支支吾吾不知所言，他自然不能回覆「不是」，但也不能回答「是」，處於兩難之中。

胡乾樞說道：「今日我胡乾樞在此舉辦收徒儀式，本不想叨擾圓通古寺，但他們欺人太甚，派人鬧我會場。我既然手持玄黃玉，傳承汪門正宗。此刻圓通古寺內，有人借汪門之名，招攬弟子，你們說我管是不管！」

這是，他的弟子們相繼舉起拳頭，齊聲喝道：「必須管！必須管！」

前來慶賀的賓客們面色一沉，我也是心中一凜，這是要藉機對汪門發難嗎？

無機子和徐瞎子的臉也拉了下來。

胡乾樞接著說：「各位前輩，各位道兄，感謝諸位的捧場。汪門仗勢欺人，我必須趕去他們會場，需要汪門給我一個交代。各位，願意隨我同行者，便隨我同行。不願與我同行的朋友，也可以留在這裡，中午我準備了午宴，各位盡情享用。」

說完，胡乾樞走向方天師等三名前輩，躬身行禮，再向眾人拱手作揖後，便徑直朝會場大門外走去，他的新弟子舊弟子們，無不魚貫而從。其中有四五個弟子，強拽著魏子夏一同而行，魏子夏多次抗拒無益，只得跟著他們而去。

一群獵奇的媒體記者們不亦樂乎的提起攝像機，連忙跟上去。

會場中道賀的賓客們面面相覷，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可能抱著看看熱鬧的心理，有幾個人先行跟隨而去，其他人看到後，也陸陸續續跟上步伐。

無機子皺了皺眉，不假思索地說道：「我們也去。」徐瞎子搖了搖頭，說：「我不去，我是個瞎子，看什麼熱鬧，我就留在這裡好吃好喝。」

無機子也沒有再勸，先去拜別方天師，又拉著我辭別徐瞎子。我本也在猶豫之際，被無機子伸手拉住，便跟著他的步伐而去。

胡乾樞收徒的酒店和圓通古寺大門相對。我們一群人走出酒店大門，跨過街道，氣勢洶洶地走近圓通古寺。

圓通古寺大門莊嚴肅穆，明柱素潔，金頂輝煌，門前兩座石獅法相威武。這時，我們這一群約兩百人黑壓壓地來到大門前。

大門本就敞開著，原來安排了二三十個安保和禮儀人員，對道賀的賓客迎來送往的，此刻黃乾元的收徒儀式過半，這二三十人只剩下五六個人，守著簽到臺，懶洋洋地刷著手機。

突然間一大群人，踏著門檻殺氣騰騰地闖進來，帶頭的這人一瘸一拐，面容嚴肅，穿著暗紅色道袍，都立即跑上去阻攔，胡乾樞怒吼一聲：「現在的汪門是這樣拒客的嗎？」

這五六人被喝得有些站立不穩，內心慌亂，本來很堅決的阻攔變得有氣無力。胡乾樞又一聲震吼：「告訴黃乾元，汪門正宗胡蹇來了。」

這五六人聽後無不驚顫，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滾下來，其中一人稍作鎮定，火光電石般往寺廟深處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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