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意外相遇(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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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離開了。
當許銳鋒站在郊外一處山澗下,用手去拔除雜草時,一座荒涼中的孤墳露了出來。
他今天出城是來掃墓的,旁邊幫忙的,是老於,再遠一點的地方,停著監獄的那臺破吉普,老於則是他專門找來的,目的卻不是為了幫忙拔草。
“老於,這幾天在特高課上班,感覺怎麼樣?”
正在幫著除草的老於明顯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思考了很久才說道:“不怎麼樣,累。”
“我原來是在地牢裡上夜班,晚上也沒什麼事,還能偶爾偷著打個盹;到了樓上全變了,每天忙的四腳朝天,也不知道那特高課哪有這麼多事。”
清除了孤墳前的雜草,許銳鋒跪在了墳前,老於和往常一樣,扮演者碎催的角色,跑向了遠處的吉普車拿來紙錢後,又將兜裡的火柴掏了出來,就在老許身後站著。
“許爺,這是誰的墓啊?”
許銳鋒頭也沒回,腦子裡已經浮現了那個溫柔的女人說道:“我爹孃。”
中國人的習俗為一年三祭,分別是祭日、清明和年前,這麼多年來許銳鋒一次也沒落過,如果不是鬼子封城,去年也不應該落下才是。
他在墳前慢慢引燃了紙錢,隨後用一塊石頭壓住避免之前被吹走,又怕其他小鬼兒來搶的專門在燃燒的火焰周圍畫了個圈,可一抬頭看見了墓碑上寫著‘爹孃千古’的碑文,乾脆連圈也不畫了。老許還真不信有人敢從自己老子手裡搶錢花,他可是搶了別人一輩子的人。
“爹、娘,不孝子來看你們了。”
當許銳鋒跪在墳前說出這句話時,沒有悲天憫人的悲愴,也不蘊含著天人永隔的思念,就像是尋常聊天一樣,根本沒那麼大的情緒爆發。
他慢慢將紙錢燃光,又接過老於從車裡搗騰過來的酒罈,將整整一罈子酒就灑在墓碑上用來擦灰,整個墓碑都讓他洗刷了一遍。
“最近啊,我經歷了很多事,有些事能想明白、有些事至今也想不明白……”掃完墓,許銳鋒就坐在墓碑旁嘮了起來,老於見狀要轉身往吉普車那邊走,想留給老許一個和爹孃說說心裡話的空間時,讓他攔住了:“老於,你不用躲,我這兒沒什麼揹人話。”
老於很納悶,就算是你和父母說的不是揹人話,那也得有個清淨環境啊,身邊站個外人算怎麼回事?可他卻停下了腳步,就站在距離許銳鋒不遠的地方,躲不開了。
許銳鋒繼續和墓碑聊著:“娘,最近我見了個人,一個女人,她說我應該熱愛這片土地、熱愛生活、熱愛自己,這樣才能證明自己活著,才能證明自己是這片土地的主人……”
“咱……能當主人了?”
許銳鋒滿臉疑惑,是真想不清。他覺著以前的皇家可能是整個天下的主人,畢竟手握生殺大權;到後來,張家爺倆應該算是東北的主人,雖然老帥沒當上東北王,但是,那也差不多了;可現在,自己都能成主人了?
雖說那個女人的意思是每一箇中國人都是這片土地的主人,可對於普通人來說,主人這倆字所代表的含義始終是德高望重的,自己配麼?
“老於,你說,我算是這片土地的主人麼?我的意思是,咱東北人、也包括你,算是這片土地的主人麼?”
老於被這囫圇半片(稀裡糊塗)的話給問懵了,他都沒聽出老許要說什麼,只能給出個語氣助詞:“啊?”作為回應。
“啊什麼玩意兒啊,我問你,你算不算這片土地、這個國家的主人。”
老於連忙搖頭:“我肯定不是。”這話說得還挺自信:“您……可能是吧,畢竟在北滿您是有字號的。”
聽完這句話,許銳鋒覺著自己算是和老於白說了,他對這個新時代的瞭解恐怕還不如自己。
“有字號管個屁用,那些日本子來了不還是得蒙上眼裝看不見麼。”
“對了,今天找你,是有句話想跟你說,我呢,應該快離開北滿了。”
老於:“您要走了?”
“對,離開東北,去找溫婉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