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大清早還得頂著朝陽來報道,許爺哪怕對下邊的人再好,誰難受誰知道不是?

結果呢?剛進了監獄,他就看見了王大江隔著鐵門和四寶子聊天。殷會計看不上這些囚犯,覺著許爺這種人物用你們的命都算瞧得起你了,哪有你們挑三揀四的份?

尤其是聽到四寶子說讓許爺怎麼著怎麼著的時候,他更不樂意了,許爺是誰?北滿坐地炮,是讓你們指使的?

“呦,照你的那意思,許爺還得給你跑官司去唄?四寶子,你是真拿許爺當了冤大頭了。”

王大江一個勁兒衝殷會計眨眼,暗示:“你不知道怎麼回事,別說話。”殷會計卻不理他:“四寶子,要不你讓許爺使使勁給你辦出去得了,還當什麼死囚啊,正好百樂門缺人打理,你晚上給許爺打理百樂門,白天去瓦房店給許爺當祖宗,怎麼樣?”

話裡的好壞誰都聽得出來,尤其是那夾槍帶棒的態度,四寶子這種江湖人物能忍得了?

他隔著鐵門叫嚷:“你在給我說一句!”

殷會計也是缺覺,情緒不穩定,跟老孃們鬥嘴差不多,隔著小小鐵視窗和四寶子吵起來了:“我就說了,怎麼了?有能耐你出來弄死……”

他離鐵門太近了,四寶子直接從小視窗把胳膊探了出去,一把就掐在了殷會計脖子上。

王大江一看這還了得?抽出警棍對著那粗壯的胳膊就打,連打了兩下,四寶子紋絲未動,等第三下舉起警棍的時候,四寶子直接喊道:“再動我一下,老子這就掐死這個兔崽子!”

那殷會計瘦的和刀螂似得,小脖子在四寶子手裡活脫一把麵條,還不是說掰折就給掰折了?

王大江連忙勸:“四寶子,你可別給許爺惹禍,別忘了他對你們的好!”

“再好也不能讓日本子禍害我們吧?”

“你給我把門開啟,我四寶子保證不越獄,再把許爺叫來,反正今天這事,不說清楚不行。”

四寶子也知道自己跑不出去,院裡大牆上都有架著機槍的崗哨,往哪跑?

殷會計實在受不了,嗓子眼都被掐細了的喊道:“你倒是給他開門啊!”

等王大江給鐵門開啟的時候,整個監獄都響起了刺耳的哨音,無數獄警拎著槍開始衝向這條長廊,許銳鋒所看見的局面也正是這一秒所形成的……

……

許銳鋒狠狠瞪了殷會計一眼,回身抓住他的衣服衝四寶子說道:“來,鬆手。”

四寶子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竟然真鬆開手了,許銳鋒掄圓了胳膊,照著殷會計的臉上就是一巴掌——啪!

這個嘴巴打的,殷會計差點沒直接給打起飛嘍。

“你一個會計不去辦公區,來監區嘚瑟什麼?”

“啊!”

監獄內迴盪其這聲吶喊時,所有人都噤若寒蟬,如同見到了魔王降世。

當許銳鋒再轉回頭來,看向四寶子:“曲光說的這件事先放一邊,咱倆先論論。”

“四寶子,我對你怎麼樣?”

四寶子低下了頭,他在江湖中行走了這多年可不是第一次進號子,又給吃喝又幫你找兒子的典獄長許銳鋒是頭一個。

“沒說的。”

“那你就這麼報答我?以後這監獄我還怎麼管?”

老許順手將身旁獄警的一杆步槍拎了過來,衝著四寶子直接扔了過去:“給我個交代,等交代完了,咱倆在論曲光這件事的真假。”

四寶子真是那樣的,拎起槍連看都不看,拉動槍栓以後槍口衝下,絲毫沒有猶豫的扣動了扳機——砰!

這一聲槍響讓四寶子直接單腿跪到了地上,小腿上一個血洞前後貫穿著鮮血直冒。

此刻,老許才說了一句:“叫大夫,等大夫治完了,把人送我辦公室。”這句話說完,轉頭看向其餘視窗正在扒眼的囚犯,厲喝一聲:“睡覺!”

大白天的,監號牢房裡鋪上躺滿了人,跟隨四寶子從監號裡跑出來的囚犯一個個正在灰溜溜的往回鑽,所有人都明白,許爺一回來就代表著這場鬧劇徹底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