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空落落的房子(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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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是不是給了你什麼任務,讓你在憲兵隊查什麼東西?”
這回,老於終於出聲了:“你別問了……”
在這種推心置腹的時候,一般人撒謊都會留下極大的破綻,老於也不例外。
“我怎麼可能不問,你都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人!”
他形容宮本明哲時用了一句北方人常用的話,叫:“那宮本明哲連頭髮絲兒裡都是心眼,沒準你看見的都是他想讓你看見的,你怎麼還不明白呢?”
老於非常感激的用手扶了扶許銳鋒的臂膀,輕聲回應:“許爺,世道變了。”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走,根本沒給老許留下任何迴旋的空間。
當許銳鋒站在冬春交替的衚衕口,踩著在融化的冰雪中往外鑽的嫩綠色青草,心裡焦急的像是被人架在火上烤,他不能在看著這些人出事了,心疼啊。
讓老許的知曉一切的,不過在憲兵隊時,老於一走一過手裡推著的那臺手推車,在那臺手推車上,許銳鋒看見了被整齊擺放的檔案袋,浮頭兩個檔案袋上分別蓋著‘機密’的戳,其中一個檔案袋還露出了幾張檔案之,紙張上,寫了一個他能看懂的名字,其餘,都是日文。
老於是什麼身份?
是中國人。
就算是被調到了特高課打掃衛生,會讓他來回傳遞這麼重要的東西麼?
那許銳鋒是憑什麼知道這東西無比重要的呢?
非常簡單,因為那個名字是——馬佔三!
馬佔三是誰,整個東北就沒有不知道的,當年日本子在荒古屯炸死了老帥吞併東北時,是他第一個在黑龍江開了槍,也同樣是他,第一個站出來和日本人開戰。當時的馬爺憑藉一座橋阻擋了日本人的瘋狂進攻,打的日本人慘叫連連。
後來,日本人的大部隊到了,老將軍獨木難支,不得已才選擇了投降,這也很可能是唯一一個向日本投降卻並沒有遭人恨的人,畢竟他在投降之後,又反了,讓整個東北老百姓都明白了老將軍給日本子來了個緩兵之計。
打那兒開始,馬爺重新在東北阻止抗日力量,要不是實在撐不下去了,也不可能遠走境外。
那麼,他的名字出現在了日本人的檔案裡說明了什麼?馬佔三要是在西伯利亞搞風搞雨,日本子是不太可能在乎的,畢竟他沒有讓老毛子再次和日本刀鋒相向的能力。也就是說,他的名字能出現在憲兵隊的檔案上,唯一的可能就是這位老爺子回來了。
可,讓許銳鋒盤算不明白的是,他回來了,輪得到北滿這個小地方的特高課出頭麼?即便是人家現身北滿,訊息已經被證實,那也得從新京來人吧?再不濟,哈爾濱也得過來人,怎麼可能是北滿呢?
所以,老許轉念一想便覺著這應該是個圈套,等看見了老於在推這個手推車,就立即想到了宮本明哲很可能是在釣魚。
這個人太可怕了,暗裡的陰著三木、用曲光和自己當棋子不說,還能把明面上的工作擺弄妥當,隨時試探憲兵隊內有沒有奸細,這要是讓他繼續活下去,真要爬到了足夠高的位置,日本子等於如虎添翼。
許銳鋒有了殺人的心思,只是,眼下時機還不太成熟,起碼他得摸清宮本明哲的行蹤吧?
轉身,老許回到了家中。
缺少了女人的家裡,很凌亂,髒衣服隨處亂丟的習慣在沒人慣著的情況下,顯得房間內遍地狼藉,桌面上的熟食製品和酒瓶散發著酸臭的味道,就連那沒人管理的地板上都落滿了灰塵。
許銳鋒連衣服都沒脫便躺在了床上,腳上的軍靴搭在床邊連燈都不開。
他想溫婉了,這家裡沒了個平時和自己拌嘴的女人,怎麼總顯得空落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