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坐在棋盤旁的禿鷲(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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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這一秒,許銳鋒才發現自己腦海中的宮本明哲清晰了起來……
他不再是那個滿腦門子暴青筋的兇殘日本子了,而是躲在陰暗角落獨自獰笑的禿鷹,尤其是這隻禿鷹在套上了日本和服以後,更像是個站在棋盤邊緣的棋手。
宮本明哲恨三木,因為他低三下四的想要去拉個關係、找個靠山,結果撞在了陷阱裡,三木用表面平和的面容和暗地裡的背刺直接給他來了一刀。
或許,從那時開始他就暗暗的惦記上了三木,只是礙於身份,一直沒有明說。直到許銳鋒和曲光的衝突在北滿爆發,那時的宮本明哲躲在暗處沒準會和終於抓到了機會一樣暗自慶幸。
他知道老許有多難拿,所以率先向曲光下手,用一份鐵礦承包合同悄無聲息的離間了三木和曲光!
曲光是什麼人?
怎麼可能放棄這突然起來的好處,更何況多一個日本人罩著,就等於多了一層保護,自然心滿意足的答應。可三木卻不這麼想,他得知了這個訊息,彷彿看到了一條自己養的狗卻衝著別人搖尾巴,那種感覺和吃下個蒼蠅也差不多少。
如此一來,許銳鋒這個不善權謀的人在北滿實施起自己那個拙劣的計劃顯得無比順暢,還一直堅持到了今天也沒出現哪怕一個找後賬的人……
這一切,竟然都是宮本明哲搗的鬼。
“為什麼這麼做?你們不都是日本人麼?”
許銳鋒實在沒壓制住心中的好奇,問出了這一句。
宮本明哲在放聲狂笑中說道:“哈哈哈哈哈,因為我懂人性,而三木不懂。”
“你,是永遠不可能屈居人下的,否則當初向張作霖報仇的,就應該是你加入後的某個組織絕不是單槍匹馬的許銳鋒。”
“這也是當初我寧願選擇殺了你,也不會給你任何機會向大日本投降的原因!”
“你永遠不會投降,或者說你永遠不會真心真意的效忠。”
許銳鋒插話道:“那你還……”他想說‘那你還縱容我?’可這句話說出來顯得有點洩氣,後半句乾脆用詢問的眼神代替了。
“我怎麼會還允許你在北滿城內為所欲為?我怎麼會還允許你把那條訊息發出去?我怎麼還會允許你的女人如此安然無恙的離開北滿?”
宮本明哲的笑容更盛了:“理由很簡單,這場馬上就要開始的戰爭已經不是一個許銳鋒、一個抗聯、一個溫婉能夠阻礙的了,當日本下定決心要衝向關內的時候,你們中國沒人能攔得住我們。”
“放屁!”老許對他說的話十分不服。
“是真是假你自己能想明白,這一點我從在抗聯手裡攪和的武器報告上就已經看出來了,許先生,你能想象在深山裡和我們對抗的那些所謂‘有志之士’還在手握火銃麼?”
許銳鋒是張著嘴的,但是,他無法反駁。火銃和現代化槍械的對比,就像是工兵面向手無寸鐵的孩子。
“我還聽說,你們國黨從歐洲大量進口很多德式裝備,或許這些武器能派上些用場,但你們確信那個國家會把最先進的武器賣給你們嘛?”
“再加上你們鬆散的組織,各自為政的局面,和滿臉呆滯到恨不得挖個洞躲起來的老百姓,即便是有人想要為國請願,也不知道該向誰效忠吧?”
“你們怎麼打?”
“在這種情況下,我順手踢出去兩個某達官顯貴塞進部隊的關係戶,在成功以後,不會有人在意的。”
許銳鋒看著宮本明哲滿臉勝利的笑,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許先生。”
宮本明哲再次提醒著說道:“我雖然不認為你會向誰效忠,但是,依然可以給你一個合作的機會。”
正題來了。
“能讓三木選擇你,你肯定是知道他的秘密,不如我們聯手把這位養尊處優的大人物踢出北滿怎麼樣?”
“或者,告訴我洋行當天夜裡傳送出去的那份東西到底是什麼,你自己選。”
宮本明哲慢慢坐下了,他和許銳鋒中間的桌面上,擺放著從博查特彈夾中拆卸下來的子彈,那金屬彈殼在陽光照射下,爍爍放光。
碰。
如此緊急的關頭,特高課辦公室的房門被人用力的推開,三木扛著兩三名特高課特工的阻攔站在門口……
“少佐,你不能進去,這裡是特高課,是國家要害部門!”
“三木少佐,宮本課長正在會客……”
門口,三木根本不理那兩名特工的看向了房間內,他衝著宮本明哲說道:“為什麼不聲不響就把我的人叫到了憲兵隊?”
宮本明哲看向三木打起了官腔:“你的人?”
“北滿監獄隸屬滿洲國警察署,凡警察體系都在特高課的監管之下,許先生什麼時候成了你的人?”
“還有,四寶子從監獄內逃跑、許典獄長率人追捕過程中在城內多次開槍,造成多人死亡,難道不應該來憲兵隊給我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