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以堪大用(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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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銳鋒看著峽公的面龐問道:“這事兒,真能如峽公說的那樣?”
“能,我說了就算!”
許銳鋒再問:“那要是有人找我麻煩呢?”
“只要我還活著一天,就沒有人敢找你麻煩!”
許銳鋒突然指向了自己的心口窩:“那它要是找我麻煩呢?”
一瞬間,整個房間內都安靜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許銳鋒!
他此刻十分溫柔的,一點都不急切的穩穩說道:“當年奉軍圍剿天王山,我跑了,我覺著僥倖,覺著這叫大難不死。峽公啊,可你知道接下來的事,接下來是我被仇恨只配的十數年,當時我都不是人了,腦子裡只有替父報仇的執念。”
“這裡邊除了有殺父之仇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是,事兒,沒完。”
“後來大帥讓日本人炸死了,我高興的幾天幾夜沒睡,徹底大醉了一場。然後呢?不知道自己該幹啥了,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著,整個人渾渾噩噩,人又是人了,魂沒了。”
“為啥?還是因為事兒沒完!”
“之後我碰到了一個男人,他和我說了很多話,告訴我這個國家會變成什麼樣的,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的,每一句話都說的我振聾發聵。我開始因為這些話睡不著了,我以為是自己在國家逢難之際沒有做點什麼,感覺到了愧疚……”
他慢慢抬起頭,看著峽公說道:“其實並沒有,是我這顆心中一直沒有一個固定下來的框架,在人家說出震撼性言語的時候,它……”許銳鋒‘啪啪’拍著胸口說道:“在隨風搖擺。”
“後來尚坤讓我淪陷了,因為他給了我一根繩子,綁在了我的心尖上。”
“等我回過頭看前半生活在仇恨裡軌跡時,那都是啥啊,啥也不是!”最後的兩句話說出來,哪怕峽公不是東北人,也聽出了這根本就不是問答。
許銳鋒深吸了一口:“真正活明白,是在憲兵隊裡和繡娘嘮過之後,都過了不知道多少個月時,突然間的感悟。”
“直到那時,我才懂,繡娘真正教我的不是大義,是人生中最淺顯的道理,這個道理叫,當問題出現了,唯一的應對方式是解決,不是跑。”
“所以日本人來了我們得跟他們幹,不是指著老毛子、不是指著老美,更不是狗屁的國際聲援,那些都是老太太跳皮筋,閒扯**嘚,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把他們幹躺下。”
許銳鋒總算把話說出來了一樣長出了一口氣:“呼……峽公啊,我得感謝您能欣賞我,可這回我不能躲。”
“不就是錯了麼?”
“我認,不得了麼?”
“好歹我也當過監獄長,了不地你判了我,等我從笆籬子出來,照樣扛槍,照樣打鬼子。”
“可我要是跟你走了,以戴罪之身去了上海,到時候有了成績算立功啊,算自我救贖啊?要是拿不出像樣的功勞來,不得有人站出來說,那許銳鋒不也就這德行麼?去了上海也是個禍害!”
“我不惹那閒話了,挺大歲數了,經歷了這麼多事,得穩當穩當了,你說呢?”
……
夜。
油燈下,峽公洋洋灑灑寫下了一整片文字,最終在後面加了四個字——以堪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