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體型奇特到讓人詫異的胖子出現在老許曾經戰鬥過的衚衕內時,整個事件開始變質。

他,從體型上看絕不攜帶任何壓迫感,肥胖的身軀,矮小的個子,這導致身上土黃色軍裝哪怕是最大號,套在身上依然顯得緊繃,可長度卻足矣充當裙襬。

甚至,這個男人從車上下來得用蹦的,否則,在那輛軍用吉普上,腳都夠不著地。

可,就是這麼一個矮、且腿短的男人抵達了現場之後,所有軍官及士兵全都扭頭看了過來,並,同時止住了所有不應該在此時出現的聲響。

這個胖子,就是哈爾濱特高課的米倉石介。

“課長!”

一名認出他的日本軍官本打算上前來介紹一下情況,米倉石介伸手打斷了他,眯著眼面帶笑容的說道:“不要用任何話語干擾我的第一感官。”

他在衚衕口看到了死亡的軍官,正是王銘打死的那個。米倉石介站在這名軍官的死亡方位,第一反應是向前尋找掩體,而衚衕內部的拐角牆壁幾乎是在同一秒就被鎖定了,他覺著那裡是最佳射擊位置。

隨後,他走到了拐角處,地上的一枚彈殼令其對整件事有了一個簡單的初始判斷。

那就是這個在衚衕裡的人,在面對日本軍人時,一槍就結果了對方的性命,這還是在眾多日軍的層層包圍之下,光是這份抗壓能力,就不是一般人所能扛下的。

“你,說話。”

有了這個初始判斷,米倉石介才讓那名準備彙報的軍官開口。

“課長,事情是這樣的,我們正在執行搜尋任務,兩名穿著帝國軍裝的人押著兩個疑犯從此處經過,鈴木長官見他們走錯了路,好心提醒,準備告訴他們凡是疑犯都需要押解到卡車停存處統一處理時,這些人已經鑽入了衚衕。鈴木長官追了上去,剛進衚衕,就被槍擊了。”

米倉石介多了一句:“死的那位鈴木君,表明自己的意圖了麼?”

“並沒有說全,不過‘唉’了兩聲對方應該能聽見,對方根本沒讓他說話。”

米倉石介冷笑道:“夠著急的。”

他邁步繼續進入衚衕,衚衕內,依然是拐角處的牆壁上著落不少彈痕,從方位上看,是有人對著這個位置持續射擊來壓制衝出去的人。繼續向前,十幾具屍體擋在了衚衕尾部,從人數上來看,正好是一個小隊。

而從他們身旁落下的彈殼來看,這次駁火,他們是輸在武器上。

米倉石介所佔據的位置同樣有一堆彈殼,這對彈殼的散落分佈很密集,說明有多人站在這個位置開了很多槍,彈殼數量甚至趕上了十幾具屍體周邊的彈殼數。也就是說,這夥人很可能是在短距離情況下使用半自動手槍,迎戰的帝國軍人手中單發步槍,在遭遇戰中,對方的持續性射擊毀掉了帝國軍人的心理防線令其慌亂,所以取得勝利。

“他們的身份。”

米倉石介指著十幾具屍體說道。

“報告課長,這支小隊的身份已經確認,是剛剛抵達東北關東軍人,是帝國派往東北的增兵。”

這麼一說米倉石介立馬明白了,這些士兵並非是參加過遠東戰爭的老兵,更不是在奉天、黑龍江與奉系發生過沖突的軍人,而是國內經過訓練後立即投入戰場計程車兵。他們所經歷的,不過是簡單訓練,是來東北守衛成果的,怪不得在人數眾多的情況下,面對幾個人之堅持了一個回合就倒下了。

照這麼說的話……

這夥人槍法極佳,心態平穩,能做到面對十幾條槍也絲毫不亂的程度,其素質,甚至遠超普通的帝國軍人……他們是誰?

還有闖入憲兵隊那夥人,佈局縝密,心思深沉,明知是死路也在不停的往上闖,就是要用這一條條人命告訴整個東北,還有人在和日本和滿洲抗衡,這夥人,又是誰?

“你馬上給特高課打電話,就說我剛剛下達了查抄馬迭爾旁院落的命令,告訴特高課的人,如果遭遇反抗,就地格殺,但是,我只要一個結果,那就是要有清晰的面部可以辨認,我要知道,姓許的還在沒在那個院落裡。”

“還有,你馬上給關東軍司令部也打一個電話,就說此次配合特高課行動的師團,有可能會晚歸隊一些時間,米倉石介要確保哈爾濱無憂,還望體諒。”

他把話說的很客氣,臉上卻沒有任何恭敬的表情,只是周圍計程車兵依然很驚訝,他們從沒見過米倉石介如此狀態親臨現場,這說明,事態已經發展到了一定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