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許很顯然是誤會了,他覺著楊慶昀口中的安全屋實際上是一場鴻門宴,在他們這群人沒把握拿下自己幾人的情況下,才說出的萬全之策。

“許爺,你信我一回。”

“我信過你!”

許銳鋒上前一步,迎著那幾把槍站在了楊慶昀對面說道:“我就是因為信你,把自己的命都交給了你,替你擋著成千上萬的鬼子兵,好讓你們往外蹽,結果呢?!”

他一把揪起了楊慶昀的衣領,壓低了聲音卻態度更加兇狠的問道:“結果呢……”

呼。

楊慶昀長長出了一口氣,伸手握住了許銳鋒持槍手的手腕,用槍口對著自己的腦袋,而後一轉身,將老許的另一隻手繞過了自己的脖子,這麼一下,他立馬成了許銳鋒懷裡的人質:“許爺,這總成了吧?”

“我欠你條命,可我手底下這群孩子不欠你的,我現在把自己擱你手裡,你讓他們進安全屋,我的生死,你定,沒毛病吧?”

許銳鋒放開手,將他從自己懷裡推了出去,惡狠狠的罵道:“你怎麼還能拿出這張正義凌然的臉?”

在他的印象裡,人在這種情況下只有兩個選擇,第一種,甩開膀子就和你幹了,誰對誰錯都無所謂,反正弄死了你,誰知道?第二種則是兩手一攤,選擇認命,既然欠你的,還你就完了。如楊慶昀這般欲言又止,拼盡全力的想要爭取一點時間多說幾句,很明顯是心裡有話。

那種無論對錯都想給你講兩句道理的廢物,是不可能爬到楊慶昀所在位置上來的。

“小許。”

馬佔三的意思他明白,反正就算去了對方的安全屋也不可能有比眼下更壞的環境了,還能找到一個安身之所,何樂而不為呢?

“許爺!”

楊慶昀近乎乞求的看向了他……

“帶路!”

……

這是一棟獨棟的別墅,上下一共兩層,房屋內的傢俱都被白布罩著,房屋的主人,在杭州潛伏期間被秘密逮捕,這棟房子,就是其在被審訊期間供述出來了住所,當時此人身上還帶有房屋鑰匙。

按理說,一個潛伏到中國腹地的人,是不會配備如此高階住所的,當然,這個前提得是她沒有一個在關東軍內部地位非常高的丈夫,事實卻是,她有。也正因為這個身份較高的關東軍高官,這個女人目前依然活著,被當成了拉攏她丈夫的籌碼。

而這棟別墅,很顯然成為了那個男人的傷心地,自打徐茂來到哈爾濱,就曾多次為了和這位關東軍的高官搭上線來此觀察過很多次,可惜的是,他看到的是傢俱上面的遮塵布。很明顯,這棟別墅已經很久沒人住過了,這才被他當成了秘密的、絕不會輕易啟用的安全屋。

現在,許銳鋒就站在這間安全屋裡,最後一個進入房間的人,正是楊慶昀的手下。

“科長,衚衕裡的血跡清理乾淨了。”

這名手下手掌上沒來得及包紮則證明著他的處理方式,他是清理了衚衕裡這幾人的血跡後,又割破手掌,用自己的鮮血順著另外一條路線延伸了下去,這樣就算是日本人領著軍犬來,也只會在這棟別墅邊上擦肩而過,絕不會進來搜查。

這些人明顯都經歷過嚴格的追蹤與反偵察訓練,處理事情的專業程度遠超老許手底下這些人。

“科長,樓上安全。”

“科長,後院安全。”

“科長,周圍鄰居並未被驚動。”

那一秒,幾個完成了自己任務的特勤人員開始往楊慶昀身邊聚集,帶有明顯的保護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