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許銳鋒感覺到了對方的一隻手攀爬到了自己的脖頸,另外一隻手也脫離了掌控,他就已經聞見了危險的氣息,只是這個時候比的就是應急反應,說別的都沒用了。

他也想過透過後仰頭的動作來撞擊對方鼻樑骨令其產生痙攣,可起碼在許銳鋒的認知中,鼻樑骨斷裂的疼痛是可以忍耐的,大不了不停出血唄,還能咋?有些大老爺們都能忍下肋骨斷裂和指骨骨折,他需要的不是拼消耗,是一擊制敵。

猛撅屁股,許銳鋒用自己的咽喉最柔弱處緊貼著對方手臂與對方頂開一部分距離,廚師身手再好也是個女人,力量上與男人有天然的懸殊差距,所以這一下肯定是他贏。

待整個上半身成打斜狀,身體以<的姿態用屁股頂著廚師那一刻,他單手握拳,另一隻手扣在拳頭上作為推動,上半身用力旋轉,手肘借用身體的旋轉裡和手掌的推動力貼著小腹撞擊了過去。

碰!

這一下結結實實撞在了廚師的肋骨上,對方發出了一聲悶哼,手臂上的力道明顯軟了下來。

老許多少年都沒有體會過這種生死存亡的快感了,尤其是廚師用手肘卡住自己喉嚨的那一刻,他彷彿又回到了年輕時被二十四名坐地炮追殺的瞬間,那種不用盡全力就要與這個世界告別的急迫感徹底激發了全部潛能。

再抬手,又一次轉動身體,許銳鋒手肘二次撞擊出去,這一下直接撞歪了廚師的姿態,使他從被困的環境下徹底解脫了出來。那一瞬間,老許一把抓住自己喉嚨處的對方手臂,順勢一掄,廚師整個人轉了大半個圈出現在自己面前,同一時刻,許銳鋒抬腿就蹬了過去,正中對方胸口。

什麼明勁暗勁陰陽勁,老許只知道自己在這一秒拼盡了全力,等廚師整個身體被蹬飛他才反應過來……

“哎呀,我艹!”

他才想起來這不是敵人!

平時不怎麼說髒話的許銳鋒驚訝的把這句話脫口而出,他徹底忘了這只是切磋而已。

哐!

廚師騰空飛起,落下時,後背重重砸在了老舊的院門門板上,可這並沒有止住身體下墜的趨勢,那連門框都糟了的半扇門直接撞碎一般向後倒去——啪!

廚師摔到了門外,原本鎖好的房門被徹底反向撞開,若不是還有最後一個合頁連線著,這扇門都會掉下來。

“老許,扶我一把,我起不來了……”

廚師倒在地上捂著胸口疼的直哼唧,許銳鋒特別不好意思的走了過去,連忙解釋:“真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現在我明白你為什麼說一旦動起手來就收不住了。”

多氣人!

老許本來是想解釋,結果把剛才廚師的那句話又還回去了。

只是,在許銳鋒拉她的瞬間,卻發現廚師倒在地上不為所動,更沒看著自己的扭頭向衚衕裡的另外一側看了過去。

衚衕中,三個洋人成三角形站立,很有規則,每人都揹著一個布兜,就這麼挎在腋下。

許銳鋒一眼就看出了眼前這些人絕對不是善茬,走衚衕不過是為了避人耳目,重要的是,他還沒在東北看過看如此明目張膽的洋人,那包裡裝的東西一看就是槍械……

“你們是來找我的?”

廚師從地上捂著胸口慢慢站了起來,用力喘了幾口氣後,始終沒有挺直身軀。

許銳鋒這一腳踹的有點重,儘管這不是站好了姿勢的倉促發力,可被他如此結實的蹬上這麼一腳饒是廚師也受不了。

“今天不是。”

這倆人的對話許銳鋒是一句沒聽懂,兩邊相互都看了一眼後,問廚師:“怎麼回事?”

廚師簡單回覆了一嘴:“契卡的人。”

契卡?

以許銳鋒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他只知道契卡是如同藍衣社一樣的特殊組織,至於這個組織和共產國際有什麼關係根本不清楚,但,廚師是從契卡掏出來的人他可是一清二楚。

這是,來抓人了?

老許就站在廚師身邊,一動不動的轉過了身。

廚師回頭看了一眼,她看向了這個用實際行動表明立場,根本不問對方根底就選擇站在自己身邊的男人,那股暖意,頓時在全身蔓延開。

“老許,不關你的事,你根本就不知道他們是誰。”

許銳鋒只回了一句:“可我知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