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問你,三木那個王八羔子到底死沒死!”

白靈看著雙眼即將噴火的許銳鋒,搖了搖頭:“沒死,目前已經被黑龍江陸軍總部召回到哈爾濱了,他將在那兒接受日本軍方的軍事審判。”

老楚不太明白的問道:“這日本人還能替咱們的老百姓出氣麼?”

“想什麼呢?陸軍總部給三木定的罪名是‘重大指揮失誤’,審判內容為‘天王山下指揮程序是否符合規則’,換句話說,他們懲罰三木的原因,是三木領著近一個旅團的人在天王山被你們擊退了,而不是在北滿城內殺人。”

“審判會怎麼樣?”

“可能,會回日本服刑。”

許銳鋒立即說了一句:“他不能走!”

老馬隨聲附和道:“他肯定不能走。”

白靈望著眼前的兩個男人:“我剛才說的話你們沒聽懂麼?”

“你們要是再對三木下手,遭殃的也許就是哈爾濱的老百姓了!”

老馬看著白靈的雙眼:“我們如果害怕老百姓受到傷害就不敢反擊,那日本人就會把所有老百姓都驅趕到進攻的路線上,相反,他們只要敢碰老百姓一根手指頭,你就砍下他們日本子的一顆腦袋、敢動老百姓一個指甲蓋咱們便剁碎他們一具軀體餵狗,這才能讓他們有所顧忌。”

“別說了,這件事我親自向組織請示。”

老馬斬釘截鐵的下達了命令,徹底結束該話題後,繼續問道:“白靈,那你是怎麼從北滿出來的?”

“北滿換了人,城門重新開啟了,我趁著這個機會喬裝打扮了一番,趕到了老鴉窩送信。”

“發報機呢?”

“放心吧,發報機和武器,都被我們藏到了北滿城內。我這次回來,主要是給你們送關於城裡的訊息,最近北滿查的太嚴了,訊號車幾乎24小時不停的在城內轉悠,日本兵全天候不停歇的巡邏,我也只能親自把訊息帶回來了。”

“很好。”

老馬伸出手在他的肩頭拍了拍:“可你為什麼要寫檢討……”

“我……”

“在北滿老百姓遭受屠戮的時候只能躲進房間裡,覺著自己是個廢物。”

老馬安撫道:“你這不是胡說八道麼?”

“要是照你這麼說,我們這些連看都沒看見北滿這場災難的人,都是廢物啊?”

“還有,白靈,你這個思想我得批評你幾句了,你怎麼覺著北滿老百姓受難是我們的錯呢?這不是典型的受害者理論麼?就跟家長問孩子‘他為什麼只打你不打別人’不是一個道理麼?”

“哦,因為我們反擊所以北滿老百姓遭到了傷害是我們的錯,那我們沒反擊之前,東北的百姓少被日本人禍害了麼?”

“如果說在抗日的過程中,一定要有犧牲的存在,這日,還抗不抗?”

“女娃娃,這是戰爭啊,不是你那悲天憫人的學校。在戰爭中,我們唯一能夠做到的就是儘量去避免不必要的犧牲,無論是軍方的還是民間的,但意料之外的犧牲是誰也沒法控制的。要是日本人不來呢?這也不是坐席,再說,咱也沒給他們下帖子不是?”

“我告訴你,咱不知道哪天會打到他們那個小破島上去,你等著咱們過去的,我讓你看看什麼才是……”

“老馬!”

老楚迅速打斷了老馬的話,老馬覺著自己還沒說痛快,可在對方的目光下,舉起了雙手:“行,我不說了,行吧?我去給組織發電報去,三木,我要讓你活著回日本,我他媽跟你姓。”

“行了,都別圍著了,散了,散了,該幹嘛幹嘛去。”

老楚衝著周圍揮了揮手,把所有人驅散,一手摟著許銳鋒,一手虛引白靈,說道:“走,咱有話進屋說,這麼多人看著呢,讓人笑話不?”

他把人引入了房間,伸手在屋內的地上拿起兩個土豆扔在爐子上烤著,看著坐在一旁的白靈和站在屋內直轉圈的許銳鋒說道:“老許,你能不能坐下歇會?”

“剛才老馬不是說了,這件事不應該怪在你頭上。”

老許衝他一揮手:“怪也沒事。”

“那你琢磨啥呢?”

“我就琢磨琢磨怎麼要了三木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