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銘!”

四寶子一下就衝了過去,用肩膀給老煙槍撞開,蹲在王銘身邊不斷晃悠著腦袋看著:“你醒醒啊,銘,你跟哥說說話啊,銘兒!”

許銳鋒過來一把將老煙槍從地上拽起來,怒視著他說道:“跟沒跟你說把人摸出來就行?怎麼動手了!”

老煙槍用力嚥了一口唾沫:“沒,我沒動手……”

“我找著了日本人就開始挖陷阱拖他們,然後放槍給你們指道兒,我連日本子的邊兒都沒沾,我都不知道王銘咋從後邊追上來了,還讓日本人給放躺下了。”

“你放屁!”四寶子衝著老煙槍罵道:“你說我兄弟弄不過日本子?”

“這一路上咱殺了多少日本人?你瞎麼,我兄弟在哪個日本人面前熊過!”

許銳鋒看出來四寶子的火兒有點摟不住了,喊了一聲:“四兒。”

“你說話!”四寶子等著倆大眼珠子,撅著野豬一樣的嘴:“我兄弟受傷了以後你是不是就在旁邊看著來的?那他媽自己人都和日本子動上手了,你瞅著?”

“就他媽光瞅著啊!”

“四兒!”

四寶子挺著胸膛頂了過去,許銳鋒伸手拽過他的肩膀,在其轉身那一秒,反手一個嘴巴抽了過去——啪!

四寶子被打的臉往天上一仰,等落下來:“爺!”

“冷靜了沒有?要是冷靜下了,讓自己清醒一下,跟我給咱家四兒報仇去,其餘的事,弄死這幫日本子再說。”

四寶子明顯是讓這股邪火衝上頭失去了理智,如果許銳鋒讓他繼續說下去,這小子下一句保準是‘你們抗聯出來的果然和我們死囚不是一條心’,這句話是要說出口,那剛和自己人黏糊到一塊的老煙槍就算徹底沒臉了,幾乎等同於割袍斷義。

眼下,能壓住四寶子這股火的只有許銳鋒……

“來人,給王銘同志送軍區醫院。”

連長說出這句話,許銳鋒立馬攔道:“誰也別動!”

連長問道:“老許,胸口中彈咱們這兒治不了,只能送軍區醫院。”

“軍區醫院在哪呢?送到地方人不死透了麼?”

許銳鋒抬頭看了一樣,衝身後一指說道:“你們幾個,回去給老鷂鷹叫出來,告訴他王銘中槍,還捱了一刀,和他說,是我說的,就算閻王爺親自過來拿人,也得給我搶回來,聽明白了嗎?”

這句話落下。

連長問道:“老許,現在這種情況咱們怎麼辦?”

許銳鋒斜了他一眼,這位連長是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很明顯依靠著年紀和當兵的時間做到了現在的位置,這種場面根本沒經歷過,甚至許銳鋒都懷疑他可能是圍剿之後才上任的。

“馬上派人去師部,帶著二營長帶回來的徽章去,把骷髏隊的事和師部彙報;另外,同樣的彙報往團部也送一份,告訴團長,咱們二營遭遇到了毫無戰略意圖的攻擊,這輪攻擊來的十分蹊蹺,不知道小日本子在預謀什麼……”

“其餘人馬上在這兒搭出來個棚子,派人警戒四周,並派人回去告訴咱們營副,此期間一切事務讓他主理,在沒有確定鬼子的意圖之前,嚴防死守,絕對不允許輕舉妄動。”

幾句話,許銳鋒把全營的任務都安排完了,這倒不是他天生是個職業軍人,而是老許這一輩子都活在事兒上,他見過的事情可能比其他人聽過的還多,所以不至於陷入混亂,哪怕二營長受了傷。

“那你們呢?”

連長追問道。

“我們?”

許銳鋒補充了一句:“這才剛和日本子照面,就傷了我們營長和我兄弟,這是根本沒拿咱老許當人啊。”

“這麼曬臉的情況下,要是不給他們一個嘴巴,他們會以為咱老許好欺負。”

“敵後穿插隊的人,跟我走!”

老許、四寶子、老煙槍、徐久隆、陸康,五個人迅速從大部隊中脫離了出來。

四寶子問道:“爺,咱去哪?”他臉上的指印還清晰可見。

“去哪?”許銳鋒冷笑了一聲:“追他們家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