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鷂鷹替許銳鋒張嘴道:“這世界上哪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到了哪還不都是靠人情世故?我跟你說,就這位二營長,比那個一營長會做人多了,懂得站在低位拿便宜,你看看那個一營長,表面上看著是硬氣,挺個脖子說話都橫著往出冒,等到了關鍵時刻,往往都是這種人吃虧。”

“吃什麼虧?”

“還吃什麼虧,分武器裝備的時候,哪個首長不希望手底下的弱旅變成勁旅?是不是得跟爹孃疼小兒子似得,把東西偷摸留出一份?等到了他們去要裝備,保準扔出一句‘你們平時不是挺厲害麼,怎麼還能看得上這麼點東西?’,就這一句話堵嗓子眼就能堵得你半天說不出來話。”

“咱二營長不一樣,他知道示弱,示弱,是這個世界上最陰狠的要強,他就是要讓你看不起他,不信你瞅著,等咱們到了小王莊,保證有新鮮的。”

許銳鋒狐疑的看了一眼前面策馬狂奔的二營長,回身喊道:“話多了嗷。”

老鷂鷹和王銘同時閉上了嘴,就這麼一路衝了下去。

小王莊,不算是特別敏感的地方,既不在三軍交界處,也不在交通要道上,偏居一隅,無論從位置上還是地域上,都不屬於重要地界,這地方為什麼要放兵,老許還真有點沒想明白。

“老許,知道咱們守在這兒的目的是什麼不?”

許銳鋒搖了搖頭。

“北平、上海、太原、南京幾仗打完,日本人正是心氣兒高的時候,拿下太原沒多久,就對周圍進行了堅壁清野的圍剿行動,那一場仗打的慘烈極了,咱二營打光了一個連,整個連就剩下個指導員這才從包圍圈裡逃了出去;咱們團更慘,幾乎都把家底打空了,戰損超過了三分之二,那叫三分之二啊!”

“經過這次戰鬥以後,咱們二營,就被團長安排在了小王莊。只要鬼子再次發動圍剿,咱們二營就得把小鬼子伸展開的翅膀打折,讓他們想聚攏成一個圓往過包都包不成,最不濟,也得能用最快的速度通知團部及後方的戰士們轉移,掩護老鄉撤退。”

老鷂鷹聞聲道:“王團長是個人物啊,別人遭遇了大難都想著怎麼窩起來舔傷口,我瞧他這意思,這是心心念唸的打算著報仇。”

二營長說道:“不報仇,能盯上鬼子的補給站麼?”

“咱們新一團,本來也和其他部隊不一樣,尤其是咱團長,以後你們就明白了。”

“不過,咱們說歸說……那鬼子的補給站真是你們拔的?”

四寶子不樂意了:“我們能撒謊咋地?”

二營長立即舉起了雙手:“沒那意思,我是說啊,你們哥幾個這麼大的本事我沒見著,是不是有點虧?”

“這麼著,前面就是小王莊,我的明哨暗哨都在,要不,你們摸個哨?就當我檢驗部隊訓練成果了,咋樣?”

許銳鋒一回頭:“四寶子……”

老鷂鷹連忙攔道:“可別介,四寶子一去,哨兵不沒了麼?飛刀可不會轉彎。”

老煙槍站了出來:“我來吧。”

說著話,他從馬上蹦了下來,打腰上解下麻繩,奔著平原上草木繁茂的地方走了過去。

二營長衝這許銳鋒說道:“他怎麼都不問問哨兵在哪啊?”

許銳鋒一揮手:“不用問,我們趟小鬼子的哨,從來不問。”

這不廢話麼,你問人家也得告訴你啊!

但這句話當中透露出的自信,卻不自覺的向外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