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光想不通。

實際情況是他的腦子已經徹底亂套了,哪還能仔細思量。

今天是什麼日子?是那些日本高官即將回新京述職的日子,這日子口,三木不得和人家做最後的拜別麼?曾經的戰友也好、新晉的關係也罷,誰不想在最後一天和三木交流一下,順便表達下對他背後那棵大樹的敬意?

這時候,你別說打電話,就算是讓人滿城去找,也絕對找不著三木在哪位將軍的住所內和人暢談!

王大江壓慢了速度走在所有人身後,用手槍槍口指著樓上小心翼翼往上走,這群獄警一個個的拎著槍彎曲著身子,就跟老兵油子似得一步步往上挪,當二樓的辦公室房門出現在所有人面前時,誰也不動了。

王大江此刻從樓梯上追了上來,蹲在樓梯口衝著那辦公室的房門大喊:“曲光,你已經被包圍了,再不投降,老子立馬帶人衝進去!”

嘡!

柯爾特與眾不同的槍聲猛然間響起,一顆子彈順著門口直接穿出,裡邊的曲光狂喊著:“我憑什麼頭像?我不投降!我不!”

隨即,衝著電話喊道:“電話局麼?給我接鐵路署,一直接!”

嘡!

又是一槍。

王大江回頭看了一眼,他咂吧了一下嘴唇,現在的情況是,屋裡的環境沒人知道怎麼回事,愣衝上去很可能會出事……

“王哥。”

就在此刻,一名獄警從樓下追了上來,到了王大江近前遞過來一個東西說道:“許爺讓我把這玩意兒給你送來,說是用得上。”

王大江接過來一瞅——手、榴、彈!

還是蘇制!

獄警怎麼可能配這玩意兒……可轉念一想,王大江立即想起了發生在厲歌身上的爆炸案,連許爺身邊那個小孩都能掏出這東西來,許銳鋒有這個算什麼問題?

王大江連‘哪來的’都沒問一句,那還用問麼,只要問了,答案一準是從土匪身上摸的,反正土匪都已經死絕了。

他擰開了蓋子,拽出引線,當拔掉引線一瞬間,順著樓上平攤的地板衝那間辦公室的門口將手榴彈滾了過去。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

一枚手榴彈的鐵頭在地上不住翻滾,尾端持續冒著青煙,等滾到了辦公室門口,撞擊上門口那一刻——轟!

劇烈的火光沖天而起,辦公室的房門被炸飛了半扇後,僅剩的半扇根本鎖不住了,在氣流中向後倒下。

“衝進去,拿下曲光者,有重賞!”

這話是好話,喊的也的確是時候,可那群獄警沒一個敢上的,卻有人在濃濃的煙霧中,朝辦公室裡胡亂開槍,於是,又一陣槍聲在樓梯口響了起來。

火光、濃煙、槍械槍口的爆炎,這一切曲光都能看見,可他暫時性的聽不見了,剛才那一聲爆炸直接將其掀飛,如果不是房門阻擋了大量衝擊力,就這一場爆炸,震都能把他震死。

慶幸的是,曲光還活著,他還能看見自己留在身邊的那幾個保鏢被門口打進來的子彈擊倒……

其實第一輪齊射後,辦公室裡就沒人能站著了,可那幫獄警依然不敢往裡衝,硬是打空了槍裡的所有子彈才敢衝上來,就這,還是王大江站在門口觀察了一圈敵情之後,才敢進的屋。

曲光聽不見王大江進來以後衝自己說了啥,只看見他給了自己兩個大嘴巴,然後把食指指到了鼻尖上一通臭罵,緊接著就有兩名獄警走了過來,架著胳膊將自己架了出去,愣是走到了樓下,耳朵眼裡還‘嗡嗡’的都是耳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