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四寶子再站起來,毫不吹牛的說,他兩隻拳頭不一樣大,差距很明顯,右手拳大如鬥,左手還算正常,可表皮晶瑩透亮,全腫了不說,估計右手很可能已經出現了骨裂。

用拳頭把人腦袋砸碎,這麼兇殘的事情土匪也沒見過,何止是土匪,那些死囚竟然和對方簽了停戰協議般都不打了,一個個全回頭看著四寶子,看著這頭野豬一拳一拳砸那個男人的腦袋,每打一下,他身後的叉子把還晃悠著,和長了條尾巴差不多。

眾人眼看著四寶子站了起來,看著他走向了地面上扔著那把鍘草刀,望著他伸了兩下拳頭沒伸開,最後用左手握著右手手腕,在一聲清脆的‘嘎巴’聲響中手抖著伸開了手,所有人都驚呆了。

這是,骨節錯位了吧?

四寶子也疼,疼的滿臉流汗,可他表現的卻一點都不在乎,依然拎起了刀,站在院子裡,和百樂門一樣大喊:“都他媽給我砍了,一個不留!”

死囚就跟心裡有了底似得,‘嗚嗷’直叫喚的回過頭來就開始往前衝,這群再想撕巴撕巴卻發現為時已晚了,因為你打人家時,人家根本不躲,你這邊一個電炮上去,人家挨完一拳過來就是一刀;你這邊一刀插到他肚子上,他就算手裡沒刀,奔著你眼珠子就下手扣。

這已經不是打架了,更不是殺人,是單純以弄死你為目的的玩命!

畢竟,監獄裡有一個誰都不願意提及卻全都心知肚明的傳說,說是死囚實際上都讓日本人拉到一個秘密地點給禍害死了,還有傳言稱這些人在臨死前都後悔這輩子託生成了人。與其臨了臨了了去遭罪,為什麼不乾脆死在這兒?

這好歹是一段江湖傳說吧?

許銳鋒好歹給錢吧?

最起碼的,是不是殺一個夠本,殺倆賺一個了?

是,敢殺人的和會殺人的不一樣,你們懂技術、懂手段,偶爾還有點套路、招法什麼的,可老子連命都不要了,只要能咬住牙挺住一口氣也得拽下你一層皮的時候,你再試試!

“剛才誰報了奶頭山的號啊?”

王大江推著許銳鋒進院了,那時,原本在院外等候,生怕這群死囚跑了的獄警們一擁而入,一個個荷槍實彈的圍了上來。

許銳鋒心裡清楚,你想用這幫獄警踩曲光?

那真是門兒也沒有,人家憑什麼為你玩命去?

再說了,真要把這幫人交到可以替你賣命的程度,得下多大的心思、多少水滴石穿的工夫,許銳鋒有那個時間麼?

他沒有。

所以,從進入監獄那一刻開始,老許就盯上了這群死囚,這是他唯一能利用的人。死囚已經一無所有了,除了這條命以外,即便是想要感謝,也只能下跪。毫不誇張的說,老許正是看上了這一點,才對其百般優待。

可現在不一樣了。

他們打贏了,而且,這群土匪還報了號。你在北滿報奶頭山的號,不是吃飽了撐的麼?真以為是江湖人就得給你面子?

在打贏了、自己還穿著官衣兒的情況下,許銳鋒給王大江遞了個眼神,王大江一揮手,領著監獄的獄警推著許銳鋒就進了院,說句不好聽的,玩命的時候不樂意去、搶功還不了去麼?那是奶頭山,正兒八經的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