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件事交給專業人士來做,會是什麼樣的結果?

答案顯而易見,那就是放心。

有多放心?

厲歌站在大車店二樓的視窗用手肘拄窗戶向外看著,他看的是遠方,但許銳鋒的家,就在其眼底,整個院落結構已經被收入到了眼中。

包括剛拖完地晾在院裡的拖布、連線房間內電燈的電線、已經順著電線延伸馬路上的電線杆等等。

對,吸引厲歌注意力的,就是電線杆。

因為有一條根本無法分辨的電線打許銳鋒的家中延伸了出來,偽裝成普通電線的模樣攀爬到電線杆之上,再由電線杆延伸回大車店,最終,消失了。

厲歌愣了一下,下一秒他順著樓梯走了下來,站在門前緊盯著這條電線,往大車店內走,直到找出了這條電線。

正常人誰會對一條電線感興趣?

厲歌還真就感興趣了,尤其是看見這條電線最後延伸到了自己所居住的大車店後……

“掌櫃的,你們店裡還有單間啊?”他在大車店門口櫃檯前和正在算賬的掌櫃的攀談了起來。

大車店掌櫃差不多三十出頭的年紀,很壯實,早先應該是幹粗活的:“有,不過不多,咱這地方有幾個能住得起單間的,再說了,能住得起單間的誰選大車店啊。我現在都有點後悔了,沒事弄倆單間幹啥,要是在開一個大通鋪,平時還能多掙點。”

大車店嘛,就是一副炕,一張桌,炕上能睡幾個睡幾個,按人頭收費,這掌櫃的有如此想法也很正常。

厲歌不多說話,擠出笑臉,說了句:“還有麼,給我開一間。”

掌櫃的抬頭看了他一眼,說了聲:“有。”

心裡想的卻是:“連住了兩天大通鋪的人突然開單間?這是贏了錢了,還是撿到了金元寶?”可他沒說,只是目光看向對方的時間有點長。

厲歌眼皮跳了一下。

啪。

一把鑰匙被遞到了桌面上,當厲歌伸手去拿的瞬間,掌櫃的將其手摁住說道:“哥們,住是住,能不能幫我一個忙?”說話間,掌櫃的嬉皮笑臉的提醒道:“俺們店的倆單間原本都讓人包了,可那夥人只用其中一間,我呢,就是想多掙倆錢,你住的時候能不能小點聲?”

厲歌:“我不打呼,而且一個人住。”

掌櫃的笑了:“那我收你便宜點。”

交了錢,厲歌拿著鑰匙就要走,掌櫃的趕緊說道:“別忙啊,我讓小二帶你去唄。”

厲歌擺了擺手:“不用了,後院左手那兩間房是吧,我看過有人打那裡進進出出的。”

掌櫃的追出櫃檯喊道:“別惹禍啊,那些人是日本子……”

厲歌突然停住了腳步,慢悠悠轉回身,臉上的笑容依然尷尬的停留著,回了一句:“我是惹禍的人麼?”

當他再次轉身而走,這掌櫃的怎麼琢磨都覺著鬧心,就是覺著這件事古怪,你要非問怪在哪,還說不出來。

厲歌則在此時已經開啟了後院單間的門,進入了那個裝飾極為簡單的房間。

他其實並不是按照房間所在的位置走過來的,而是跟著由屋外探進來的那根電線,這個到了下晚兒黑各屋都還點著蠟的大車店內,有一根毫不隱藏的電線橫在院裡,能不惹人注目麼?

咔。

厲歌開啟了門鎖,推開門的那一秒,他只讓房門開啟了一半,在有限的視線範圍內看到了一張桌子,隨後,才鬆開了拉住房門的手,任由那扇門盪開。那張桌子後,是一副小炕,再往裡,有一間用隔斷隔出來的小屋。厲歌走了過來,推開時,發現隔斷內擺著一個馬桶,有這個小屋的唯一好處是,晚上上廁所不用出屋了。

他伸手摸了摸隔斷的厚度,一上手就已經摸出來了,這玩意兒就是薄薄的一層木板,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任何阻隔。

當厲歌站在房間中放眼望去時,在這個沒有衣櫃、沒有梳妝檯的房間裡,只發現了一個裝滿水的水缸後,重新坐回到了那張桌子前。緊接著,他用力轉頭看向門口位置,跟一個精神病似得,但,門口只有射入房間的陽光,並沒有任何人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