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想瞞我!”

“切~”

許銳鋒還真挺拿他沒轍,畢竟倆人之間是過命的交情,否則整個北滿誰敢在自己面前耍狗駝子?

“老登。”

當這個熟悉的稱呼被許銳鋒說出來,老鷂鷹還是如同往常一樣,在小腹前十指交叉的站在他身側答應了一聲:“唉。”和以前一樣,彷彿從未更改。

“咱倆散了吧。”

他語氣很輕微,語調沒有任何轉變,老鷂鷹甚至都沒反應過來:“行。”等聽明白了,才跟讓炮仗崩著似得轉過頭問道:“啥?”還有點不敢相信的問道:“剛才你說的話重說一遍,我沒聽準。”

許銳鋒望著他,堅定的說道:“咱倆在一塊半輩子了,是時候該各走各的了。”

他不能說日本人對這些反滿抗日人士是怎麼下狠手的,因為那等於侮辱老鷂鷹,當時老許鐵了心要跟著藍衣社的時候,人家可是眉頭都不皺一下,現在你覺著人家怕死了?

但這句話許銳鋒依然得說,若是非得給出個原因的話,那便是許銳鋒知道自己為什麼一定要完成繡孃的遺願,而老鷂鷹做了這麼多事,完全是為了和自己的個人感情。他不想老鷂鷹為了個人感情把命搭上,他要死了,狗剩子一家怎麼辦?

“啊……”

老鷂鷹一口氣憋在胸口,許久才順過來,一個‘啊’字,彷彿在電光火石間已經推斷出了許銳鋒全部思緒:“你要攆我走啊?”

他明白許銳鋒在想什麼,生氣的點卻是,這句話你不該說!

你連想都不應該想!

可許銳鋒呢?

他親眼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倒下,深知和日本人的戰爭一旦開打,這是必然要接受的經過時,又怎麼可能希望倒下的是老鷂鷹或者狗剩子?他寧願身邊全是無法信任的流氓、混子,起碼這些人死的時候,不會心疼。

“對。”

老鷂鷹指著狗剩子說道:“你瞅見沒有?”

“瞅見沒有!”

“老乞丐還說許爺要是降了日,咱們說啥也不能跟他繼續走了,我現在連臉都不要了往上貼人家還不稀罕。”

“這是嫌棄我老了,沒用了。”

狗剩子連忙勸道:“不是,師父,你聽許叔說完……”

“我聽不下去!”

老鷂鷹轉過頭來指著許銳鋒:“姓許的,你自己說,當初在天王山被剿滅的時候,要不是我當赤腳大夫,你能不受飢寒的吃飽穿暖麼?東北二十四個坐地炮來到北滿,要沒有我,你能不能活到今天!”

“現在投靠了日本人,有靠山了,你要攆我走了啊?”

“你大爺!”

“我他媽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