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阿鼻地獄中的聖潔!(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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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漢陽造的槍聲正發出悶響,由視窗飛進來的子彈穿越過廳堂,擊碎書架與書籍帶出碎穴的同時,呂翔只是靜靜的看著手上的那本書,任由一道由子彈淡出的火光打身旁飛馳而過,隨後緩緩翻動書頁。
動中取靜。
這泰山崩與前而面不改色的境界,居然如此玄妙,當呂翔摒棄了一切外物沉浸在書裡,他總算明白了繡娘為什麼在地獄般的北滿能看一本女校校刊看得津津有味,這可是敵佔區,若是天下太平,每個人都能做自己喜歡的事,那又將是什麼樣的一番景象。
在這種沉寂中,小五子打光了老漢陽造槍中的子彈,隨手扔下長槍,打腰間拽出短槍後,一手拎著手榴彈,一手拎著駁殼槍再次還擊。
呂翔就在這種環境裡安穩閱讀,耳旁就是小五子滿嘴粗俗話的叫罵聲,直到機槍聲傳來,無數子彈順著缺失窗戶的視窗、射入到牆壁上那一刻,沒來得及反應的小五子讓這些子彈在胸口連開十幾朵血花,最終,在搖搖晃晃中,緩緩倒下。
老呂微笑著扭頭看了他一眼,問了句:“這回過癮了?”
他想起了兄弟們平日裡的閒聊,在那時候,張自強和小五子總是會大喊大叫著說‘日子過的憋屈,要是有一天能和小日本真刀真槍的幹,哪怕只剩下一兵一卒,也要弄他們一個人仰馬翻’。
這回是人仰馬翻了,整個東北都人仰馬翻了……
呂翔不想了,等他回過神來,槍聲已經停止了,面前,是十幾名日軍圍成的包圍網,一杆杆長槍正對準著自己。
一旁,則是小五子扭頭看過來的屍體,就那麼安穩的躺在地上,沒什麼幽怨的眼神,更沒什麼死不瞑目,只是躺在那面露笑容的看著,彷彿再說:“老呂,我在前邊等你啊。”
“走吧。”
呂翔放下手裡的那捲書,伸出手讓日本人將自己拷上,這一回的小鬼子聰明多了,打他把手伸出去開始,衝上來就是一槍托,隨後七八個人過來搜身,生怕錯過任何角落。
……
昏昏沉沉中,呂翔聽到了鐵門聲響,又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盆涼水由頭澆下那一刻,他才清醒過來,看見了滿是消毒水味道的刑房。
這兒,應該就是憲兵隊吧?
呂翔笑了,他知道自己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就離完成任務不遠了。
“姓名。”
渾身溼透的呂翔回答道:“呂翔。”
“年齡。”
“42。”
“職業。”
“軍人。”
兩個字說出,正在記錄的日本人抬起了頭,正前方詢問的三木也詫異的回身。
呂翔卻挺直了腰桿,擺正了脖子,榮光萬丈的說著這個唯一能讓他自豪的身份。
三木沒怎麼見過對自己身份認同感如此充足卻又這般配合的俘虜,在他心中,紅黨的人應該是張自強那樣的,應該是小五子那樣的,再不濟,也應該是小裁縫,怎麼能是……
“為什麼來北滿?”他臉上帶上了一絲不屑。
呂翔反而看著三木:“為什麼來北滿?”
“鬼挑弱者上身,佛選善人受苦,這世間本無公平,我做不到獨善其身,不聞他事,那就只能遇佛燒香,遇寇掏槍了。”
這麼複雜的中文差點沒給翻譯憋死,最終說了一句:“抗日。”
三木回頭質疑的望著那名翻譯,很懷疑這麼一大堆中文怎麼就換來幾個詞語時,再次問道:“在北滿都做了什麼?”
“你們不都知道麼。”
呂翔笑著說道:“派溫婉潛入曲光府邸成為翻譯獲取情報,讓人在李邵陽家門口阻擊張紅巖,進入鐵路署盜竊‘軍列運輸時刻表’……”他說到這兒,故意抬眼看著三木身後的記錄人員,果然,在說道這句的時候,那人停下了筆,什麼都沒往紙上寫。
看到這一幕,呂翔內心激動的超過了對自己生死的擔心,因為這是他們成功的關鍵。
三木竟然不繼續往下問了,而是轉移了話題:“你們的組織成員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