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光撩開衣袍掏出盒子炮,槍口已經對準了竹葉青,那種被人侮辱後還得讓誰一遍一遍提醒在著的感覺,是個人就無法接受……

“曲先生。”

一隻手很輕柔的握在了槍背上,聲音宛如潺潺小溪般流淌而出:“作為北滿的關鍵人物,您應該時刻保持冷靜。”

曲光一回頭,身邊站著個一米五身高的小個子,這人戴著金絲眼鏡身著西裝,一張近乎冷酷的臉上盡顯精明。

“你是?”

曲光沒敢造次,他知道外邊全是日本兵守衛,在這種情況下可以在沒有任何人中出現於自己身旁的,絕非普通人。

“宮本明哲。”

“本滿地區新任特高課課長,在此之前我一直關內,是白建武事件之後才回到北滿的。”

曲光太知道這個宮本明哲是誰了,以他和日本人的關係,多少還是可以收到一些風聲的。

據說此人是土肥原的入室弟子,初出師門第一件人物便是參與到‘五省自治’的計劃當中,白建武就是由他策反的。這一次,很可能是回來接替上一任特高課課長的職務,畢竟在上一任特高課的掌控之下,北滿血案頻繁,人心不穩。

“宮本先生……”

曲光才說出四個字,宮本明哲便高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隨即安撫了一句:“您辛苦了,剛才對您不敬的兩人,我已經讓特高課的人以軍紀不檢處置,等待他們的將是歸國之後的軍事法庭,希望你不要介意。”

轉過身,宮本明哲指著眼前的竹葉青:“至於這個女人,她激怒你,分明是在尋死,其中的原因麼,有被人玷汙以後的羞愧,更重要的是,她似乎感覺到了已經無法從此次事件中脫身了。”

曲光被晾在了一旁,宮本明哲衝著竹葉青說道:“我說的對麼?”

竹葉青勉強著用身上被扯碎的旗袍遮蓋身體,緊接著推後了兩步。

她是一個特工,是一個感覺十分敏銳的人,自從剛才第一次見到宮本明哲開始,就已經察覺到了這個日本人的不尋常。

“為什麼要這麼極端?”

面對宮本明哲的問題,竹葉青愣了一下:“什麼?”

宮本明哲繼續說道:“我見過被人玷汙的女人什麼樣,尤其是剛剛完事的時候,這時候無論她們從事的是什麼職業,什麼身份,都會沉浸在傷害離開那一刻的平靜裡。在哭泣或者悲傷中,捲曲著身體給自己療傷。”

“你不太一樣,你不停的大罵,跳著腳詛咒,似乎在逼著曲桑開槍打死你。”

“彷彿剛才那兩個人的傷害不值一提,接下來即將到來的才令你覺著恐懼,你到底在害怕什麼,一定要走向這個極端?”

竹葉青兩隻手捂著衣服,光腳站在地上怯生生說道:“我怎麼知道你們還會對我做什麼?”

“你當然知道。”

宮本明哲笑了,他的牙如同鯊魚一樣七扭八歪,在說話時還沒察覺,可笑起來那一刻,整個人彷彿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

“你給了我們一個郵箱,說是那兒有聯絡北滿坐地炮大老許的方式,我們的人去了,就在剛剛,問題是,這封信塞進郵箱裡那一秒,郵局就有人選擇了離開。”

宮本明哲緩緩靠近了竹葉青,似乎根本不在乎她身上的誤會摟住她的腰走向視窗道:“我把那個人抓住了。”

“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願意把知道的都說出來,我保證,你可以和曲光先生一樣為皇軍效力,並,再也不用遭受人和痛苦。”

“我必須要提醒你,今天,無論你是否主動說出那些事情,這個秘密你都無法守住。”

他鬆開了手,在視窗的夕陽光線中,如同要和竹葉青表白一樣牽起了她的手問道:“你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