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

“孩子死了來奶了,大鼻涕到嘴知道甩了,車撞牆上知道拐了是吧?你現在前腳走進魚水歡,後腳就得讓人用一**子話給哄出來。”

“這個喪盡天良的,是瞅準了咱們滿身汙穢,急於洗清,特地設了個套讓咱往裡鑽。”

許銳鋒想了很久,這才反問:“不能吧?”

“能不能的,先放一邊。”老鷂鷹起身看著許銳鋒:“有個事是不是得抓緊辦了?”

“啥事?”

“啥事?回門兒!”

老鷂鷹放下兩人之間的一切理念衝突,嘮起了家長裡短:“你把溫婉買回來以後,還沒領著人家回過門兒呢吧?這都拖了半年了,人家肚子都大了,怎麼著啊,不打算和孃家人說一聲啊,以後人家挑起理來,你有的說麼?”

“等過完年吧……”

“過完年該生了,還能走了麼!”

老鷂鷹看著許銳鋒的眼睛:“現在天兒也沒冷透,路也沒上凍,弄個車,拉上溫婉你倆奔鄉下住兩天,也給孃家送倆錢兒買點年貨兒不好麼。”

“就說啊……”他琢磨了一下:“馬幫年前不打算接買賣了,給你們都發了分紅,也省得跟溫婉說不明白錢是哪來的,你覺著怎麼樣?”

這有什麼不行的,人家老鷂鷹的話句句都說在理上:“倒也行。”

“我給你換好了。”

他起身去看診臺拿出一個包,用手一晃,銀元聲‘嘩啦嘩啦’直響:“這兒有三十個銀元還有些綿羊票,一會狗剩子回來還會拉半扇豬。”再一翻手,那把博查特也讓他亮了出來:“把這個拿上,用著順手,省的碰上了麻煩沒法應對,然後踏踏實實去鄉下住幾天。等回來了,你該報國報國,該鋤奸鋤奸,日子不得先過踏實了麼。”

“師父,我回來了。”

門口,狗剩子拴好了驢車連蹦帶跳的進屋,小臉兒讓風吹的紅撲撲的。

“狗剩子,你這是上哪去了?”

老鷂鷹趕緊接話:“就許你帶著媳婦回家過年,不許我給徒弟家送點年貨?”說著話,趕人一樣推搡許銳鋒:“你啊,麻溜趕驢車回家和你媳婦商量‘回門兒’的事,有什麼話回來了再說。”

許銳鋒這叫一個納悶,自己明明是來報喜的,怎麼還讓人攆出來的?

他回頭看了一眼,總覺著老鷂鷹往心眼裡藏了話沒說,可擺在明面上的又全是人情世故。得,回家。

“師父,你怎麼把許叔攆鄉下去了?”狗剩子顯然什麼都不知道,一臉茫然。

“不攆行麼?”

“才殺了張紅巖,算是給了小鬼子一嘴巴,掉過頭來又幹了白建武,這不是往人家嘴裡吐粘痰麼?擱誰身上誰不急眼?”

“更何況身邊還有個讓人不放心的喪盡天良,我這心裡總是七上八下的不舒服。”

狗剩子沒聽懂,擠著眼睛繞回到櫃檯裡拎著小鍘刀開始鍘藥,也不敢多說話。

“狗剩子,你多大了?”

“師父,我十七了。”

“十七了……明兒啊,我趕緊找個媒婆給你說一房媳婦,看著你給老楊家揣上個崽子,就算是出點什麼事我也能閉上眼了。”

狗剩子突然停下了所有的動作:“師父,你今兒咋啦?”

“咋了?這北滿安靜的讓我瘮得慌。”

嗚~

一陣狂風呼嘯而已,街頭以無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