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許啊,好好享受這份榮耀吧。”

“這是國家賦予你的。”

許銳鋒接過那一排數字、一排漢子的密電文看了一遍又一遍,望著上面每一個溢美之詞,剛要珍惜的收起,這才發現了一點不一樣的地方:“上面,為什麼沒有我的名字?”

的確,這封嘉獎令上並沒有自己的名字,甚至除了別動隊三個字,更沒有任何清晰指向。

“這是為了防止密電被截獲故意隱藏了所有人的姓名,畢竟我們是在敵後,必須小心任何可以暴露的可能。”

許銳鋒釋然了。

他緩緩將信紙摺疊好放進了懷裡,第一次說出了自己的希望:“總有一天,咱們能親手把小鬼子從這片土地上趕出去,讓發放這份嘉獎令的人,可以毫無顧忌的填寫任何人的姓名。”

這他親口說出來的,這一秒,許銳鋒才明白作為一箇中國人在此時此刻的要求有多麼卑微,這些最正常不過的事情放在這個時期的華夏身上竟然都成了一種奢望。

而他,最大的期待值竟然是在自己國家的國土上,趕走前來入侵的敵人。

“放心吧。”

尚坤伸手在老許的臂膀上拍了拍,宛如一個無比正直的領導般,鄭重許諾道。

……

裁縫鋪後院。

繡娘很認真的看著溫婉,不容拒絕的說道:“你必須走!”

溫婉一愣:“到底怎麼了?”

“日本人徹底失去了理智,根據我們的人送回來的訊息,在李邵陽和白建武兩次重大事件後,北滿已經成為了鬼子主要‘肅清’的物件。”

“白建武和我有什麼關係?”

“那李邵陽和你也沒有關係麼!”

繡娘急切道:“整個李邵陽事件中,你是出現在曲光家中唯一一個外聘翻譯,之前鬼子的精力都被五省自治的事情牽扯住了,眼下只要想查,你覺著查不出來?”

溫婉看著自己的肚子:“我這身子……老許也不能讓啊。”

“帶他一起走。”

“啊?”

房間裡,爐火燒的正旺,繡娘衝著坐在炕頭上的溫婉道:“你就說想趁著天還沒有徹底上凍,路面上還能走,打算去鄉下看看親戚,讓老許護著你去,藉著這個機會,你們兩口子在鄉下常住一段時間,北滿有任何情況我隨時派人通知你們。”

“到時候,真要是出什麼事,往山裡撤也比城裡方便多了。”

“老許要是不願意呢?他可是剛當上把頭,馬幫裡裡外外的事也不少啊。”

“那你就說服他!”

繡娘如臨大敵一般說道:“溫婉同志,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的直覺不會錯,在發生了這麼重大的兩次事件後,鬼子一定會瘋狂報復,到時候再往城外撤就真來不及了,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還不為肚子裡的孩子想想麼?”

“那北滿接下來的工作呢?電臺還在我手裡……”

“其餘的事情都交給我們處理,你只要記住一點,人活著比什麼都強,只要我們還有人,就有能力創造任何奇蹟。”

溫婉讓繡娘嚇唬的有點恍惚,不知所措的問了一句:“有這麼嚴重麼?”

“只會比你想象的更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