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配?”

“我他媽喝點喪酒兒都能給你配蹦起來!”

魚水歡濃情館裡,老鷂鷹喝多了,他正在指著一個女人臭罵,起因是他想和那個女人入正題,可這濃情館是個蜜裡調油的地方,你不把錢花夠了怎麼可能?加上他一副窮酸樣,人家就說了一句‘你不配’。

這不,在北滿第一殺手面前都不受氣的老鷂鷹急了,那女人還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掐著腰打算回懟,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自打東北地界的外國人越來越多,專屬男人的娛樂場所也變成了另外一番模樣:

有在舞臺上弄一群露大腿穿黑絲的姑娘表演的百樂門;

還有傾國傾城女子單人坐鎮的咖啡館;

如今的北滿,普通窯子都是窮人去的,你要是不弄出點花樣來,都不好意思說自己這兒有佳麗三千。

這濃情館,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魚水歡是個女人弄的,行里人出身,曾在大上海當過夜總會臺柱子,回了東北以後,乾脆經營起了濃情館。模式呢,有點像情侶咖啡廳,昏暗的環境、昏暗的房間,一男一女一張桌子外加一盞檯燈,搭配上唱片機的《夜上海》,氣氛感十足。

想撒歡的老鷂鷹也來了。

可他來,不光是為了男女之間的那點事。

“就是你不配,你個臭流氓!”

這邊一吵起來,幾個彪形大漢便打後邊走了過來,他們在一個叼著菸嘴的女人帶領下迅速將老鷂鷹圍在了中間。

這群人的出現讓那個女人更加囂張,掐著腰張嘴就罵:“青姐,這老流氓問我裡邊那件兒是什麼顏色的,還脫了鞋用他那髒腳往我褲襠裡伸……”

啪!

為首的女人反手就是一個嘴巴,正抽著女人臉上,周圍的人全看愣了。

這可是她求都求不來的人,你敢得罪?

緊接著,這位青姐撒嬌似得湊到了老鷂鷹身邊,挽著他胳膊說道:“爺,您來了怎麼不打個招呼呢?”

老鷂鷹更損,胳膊往死裡蹭著,嘴上還不依不饒:“這一屋人,就你懂事。”

“爺,姑娘不懂事,您別和他一般見識,一會兒我給您換更好的。”

“不!”老鷂鷹立即否決道:“就她了。”

“不是管我叫老流氓麼?我非流氓一個看看。”

那一刻,那個女人面如死灰。

老鷂鷹都不看她,回頭和所謂的青姐說道:“先進屋說正事。”

青姐點了點頭,衝著手下人扔回一句:“把她捆了送房間裡。”便搖擺著腰肢走向了濃情館辦公區域。

什麼叫坐地炮?

這就是坐地炮!

尤其當這個坐地炮還是整個北滿地面上不要份子錢的唯一一個時,所轄地界裡的每一個買賣家都得給足了面子。

許銳鋒為了隱藏身份是享受不了這份面子了,那替他享受的只能是老鷂鷹。

他別說喝了點酒和這個本來就是出來賣的女人動手動腳了,就算是當著所有人的面扒了對方,竹葉青也得受著,還得把所有客人都趕出去關上店門先讓老鷂鷹痛快了再說。

誰讓你在人家地面上混日子,還掙人家的錢呢?再說張紅巖這個過江的駝龍都死了,憑你能翻起什麼風浪。

“許爺還好吧?”

辦公室,竹葉青坐在真皮沙發上撇過了腿,靠著老鷂鷹的肩膀給他點了根菸,身上那件旗袍挖空的雞心領處,滿院純色若隱若現。

滿臉漲紅的老鷂鷹別看了喝了不少酒,卻依然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的回了一句:“別問,也別打聽,有事許爺就囑咐你了。”

竹葉青臉上沒有半分不快,反而貼老鷂鷹貼的更近了一些:“那您這次來是……”

“打聽打聽訊息。”

竹葉青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