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一點不邋遢。”夭娘點點頭。

裴涼微微一笑:“姑奶奶起這麼早,難不成為參觀來了?”

“你少自作多情,我對你住的地方可不感興趣啊,今兒來是有要事問你。”

夭娘找了個位置坐下,裴涼只得跟著坐。

“你沒發覺呂府這兩天的氣氛不太對勁兒?”

夭娘此話並未引起裴涼多大反應。

“沒發覺。”

“你一天除了吃飯睡覺,能關心點別的嘛!”

“看書,練劍。”

裴涼接著說道。

夭娘嘆了口氣:“我告訴你,呂家一定發生了什麼,我看到府裡的丫鬟僕役,暗地裡都滿面愁容的,想來不是件好事!”

這兩天夭娘出去走動,總能碰見一些下人,行禮時神色雖然依舊恭謹,但眉宇間的愁態卻是遮掩不住,夭娘也曾私下問過,府裡可曽發生了什麼事,但丫鬟們都是三緘其口。

夭娘身為客卿,相府規矩又大,自然不好多打聽什麼。

裴涼勸慰了兩句,讓夭娘別胡思亂想,若真有什麼事需要他們知道,方伯肯定會派人通知。

最後夭娘纏著裴涼要他留下來陪自己一會兒,裴涼拗不過,就陪她到花園裡散散心。

中午夭孃親自下廚做了一大桌豐盛的菜餚,期間見裴涼一副無所事事的模樣,夭娘又埋怨起來:“你個大男人怎麼眼裡一點活兒都沒有,不會幫幫忙嘛?”

裴涼本來只帶了張嘴,這下倒好,什麼洗菜削蘿蔔類的瑣碎都得幹。

夭娘不時抬頭看看那男人忙碌的樣子,含情脈脈的眼神裡都是滿足。

幸福很簡單,一粥一飯足矣!

……

相府西院,呂溱書房。

呂卿燕焦急地走來走去,方伯一旁安坐。

今兒一大早,皇帝就派太監前來傳旨,召大學士呂溱緊急入宮面聖。

這次召見,不同尋常之處在於宣旨的時間和來的人,聖旨是卯時到的相府,說明皇帝寅時便已下旨,什麼緊急的事要這位九五之尊連夜下詔。

這次奉詔的太監也不是宮裡當值的,而是身穿司禮監裝束,宣完聖旨便走,根本不給人塞銀子探聽口風的機會。

呂卿燕也是後來才知曉的,此刻都過了未時,呂溱還沒回來,這種情況實屬罕見。

只有在方伯面前,呂卿燕才會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

“皇帝目前還沒這個膽子,敢撕破臉,依老奴的判斷,這次也只是為了探聽我們的虛實。”

聽完方伯的話,呂卿燕臉上焦慮之情並未減少。

“我只是擔心皇帝會兵行險著,搶先動手!”

呂卿燕說完,轉身坐回方伯身旁。

方伯沉思片刻,確實不能排除這個可能。

自安國侯呂固前線遇襲的訊息傳來,呂卿燕已經連續兩天茶不思,夜不寐,憂傷之下,整個人都消瘦了。

雖然呂固性命無憂,但對呂家來說,這無疑是極其不利的訊息,很可能打破與皇室之間微妙的平衡。

這時候,如果皇帝按耐不住,搶先動手,那局勢將變得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