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時分,呂卿燕盛裝打扮了一番,坐在父親身邊,光彩照人。

客位上的裴涼和夭娘相互看了一眼,不約而同的感慨起來,不同於之前在劉府夜宴時心事重重的模樣,回到家人身邊的呂卿燕明顯活潑快樂了許多,頻頻給父親和夭娘夾菜,眉眼間流露出的幸福和笑意都是發自肺腑的。

晚膳過後,呂溱說要出去走走,呂卿燕立即站了起來,呂溱笑著擺擺手,示意不用陪著,你們年輕人多聊聊。

花園的小徑間,只有方伯寸步不離地跟在呂溱身後。

“試探的如何?”

“老爺預料的不差,裴涼沒有答應”

“他怎麼說的”

“裴涼說呂家縱有萬般苦衷,也不是造反的理由,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做幫手”

“江湖中人,心裡裝的都是家國天下”

“我看已不用再試探,他就是我們要找的人”

“嗯,之前還怕他是司禮監派來的人,想來都是多慮了”

“小姐蕙心蘭質,她看好的人不會錯”

“燕兒是長大了,也給咱們解決了一個大難題”

“看來一切都是天意吶!”

方伯不勝唏噓地抬頭看了一眼天幕,今晚的夜空分外星光璀璨。

“你要照顧好風兒的情緒,讓他安心習武,不可生出事端!”

呂溱略一沉吟,沉聲說道。

方伯立即點點頭。

夭娘回去的路上,醉醺醺的,走起路來也東倒西歪。

“我沒醉,還能喝,呂姐姐,乾杯……”

聽著懷中美人嘴裡不停說著的胡話,裴涼笑了笑,明明是呂卿燕給自己敬酒,夭娘卻偏要搶著喝,關鍵是她這酒量,實在是不敢恭維。

沒走幾步,夭娘就捂著胸口,彎腰作勢要嘔吐,裴涼連忙把她攙扶到路邊草叢,不停替她錘著後背。

夭娘乾嘔了幾聲,卻始終吐不出來,正難受之際,忽然見身邊的裴涼已別過了臉去。

“你敢嫌棄我?”夭娘不由大怒。

“豈敢豈敢”裴涼連忙擺手,又加了一句“我是看身後有沒有人過來。”

“你別狡辯,我嘴裡的酒氣難聞嗎”

“不難聞,香著呢”

聽到裴涼這麼說,夭娘撲哧一下就笑了,摟住少年的脖子,高高撅起了的櫻唇。

“這裡人多,回屋再說!”

裴涼低聲說了一句,夭娘縱使是醉醺醺的狀態,也聽得一呆。

印象中,裴涼從未跟自己說過這麼曖昧的話,難不成是這貨腦子突然開竅了還是此刻情難自抑了。

裴涼輕輕颳了一下女人的鼻尖,沒等反應過來,已把她攔腰抱起。

微風習習

呂卿燕獨立坐在空空蕩蕩的酒桌前,不知不覺間酒水入喉,有些苦澀。

在三人道別之時,見夭娘不勝酒力,呂卿燕提出讓丫鬟攙她回房間,裴涼立即說道不用麻煩了,他攙扶著就好。

望著二人緊密相擁的身影逐漸遠去,呂卿燕承認自己羨慕了,她自認為已經將裴涼放下了,可當那股酸楚之感無法抑制地湧上心頭時,她才明白,感情這種東西,不是想要放下就能做到的。

如果此刻倒在裴涼懷裡的人是自己該多好,倆人再也不分彼此,不管她喝多少酒,這個男人都不會讓自己受到半點傷害,都能安安全全把她送回去。

山之高,月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