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嫿被抓進牢裡後,李德全忍不住越矩替沈嫿開口分辨:“皇上,您對十四福晉的處罰是不是還需宣刑部和大理寺查一查。奴才看了十四福晉這麼多年,她雖然貪財,但倒也不是完全昧了良心之人。”

康熙斜睨了他一眼,目光裡有明顯警告的意味:“你不要以為朕囚禁了梁九功,你就高枕無憂了。”

李德全立刻跪下磕頭道:“奴才知罪,奴才知罪。只是十四福晉是真心實意對奴才好,奴才才,才忍不住的。”

康熙輕笑一聲,負手而立,在乾清宮裡來回走動:“她和老十三是一樣的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拼命脾氣。朕當然知道他們不會做這樣的事。”

康熙一拳砸在了桌子上面色凝重:“只是這樣的個性太強,將來吃苦的會是他們自己。況且,一旦被人利用,後果不堪設想。”

“老十三還罷了,左右不過他自己。可若兒不一樣,哪一方要是得了她,那就是傾八旗士兵也奈何不了這軍中的勢力了。”康熙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李德全趴在地上抬頭小聲道:“皇上是為了保護十四福晉?”

康熙嘴角動了動:“朕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在妄動。”一面重新坐回寶座中對李德全道:“你去天牢打點打點,別讓宮裡的人為難她。”

……

沈嫿進了天牢後,不曾想又遇見了老熟人——知意。“你怎麼還關在這裡?”沈嫿吃驚問道。

知意見沈嫿身後跟了人,不似平常那般,也吃了一驚好笑道:“怎麼,福晉也淪落到和我做起鄰居來了?”

沈嫿進入牢房,盤腿坐下自嘲道:“唉,可不是麼,可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再不錯的。”

一時牢房裡只剩了他們兩人,沈嫿屁股朝前挪了挪看著知意問道:“這都四年了,你怎麼還一直關在這裡啊?”

知意淡然一笑:“皇上說福晉寬厚,饒恕了我的家人,但我罪不可赦,所以判了終身監禁。又說不必聲張,因此福晉不知道。”

停頓片刻後,她頗有些難為情的看向沈嫿問道:“福晉和弘暟那孩子,如今還好嗎?”

沈嫿早就釋懷了,對知意展示了下自己健壯的體魄:“放心好了,我好著呢。弘暟更是好,那孩子現在成日家和他哥搗亂讀書,皮的很,氣的十四爺都打了好幾回了。”

知意低頭笑了笑:“那就好,那就好了。”

沈嫿這些年也陸續追查到當年的真相,知道知意作惡多半是因愛生恨,又加上珈寧挑唆的關係。不過她失了身子,也沒了女兒,也算是報應了。

“其實這些年我想了想。當年是我太激進了,女兒的死或許另有原因。”知意站起身,看著忘了無數次的頂窗,怔怔的出神。

“你女兒是珈寧下的毒。她把鶴頂紅抹在了府門前的乞丐身上,乞丐又把毒抹在了我手上。她想的是一石二鳥,卻沒想我還沒來及吃,你女兒就先……”

知意每聽一句臉上的表情就震驚一分,到沈嫿說完,她早已張著嘴淚流滿面,手握在柵欄上,渾身不住的顫抖:“你莫不是誆我的吧。”

沈嫿打了個哈欠:“當年處置那群乞丐時,發現屍身不腐,調查才發現,他們渾身上下都被抹了鶴頂紅。”

“那年抓了血煞,白羽和霜寒為了活命,供認不諱。這事刑部有檔案,你可以自己申請看,你是死者的母親,會給看的。”

知意無力的順著柵欄滑落了下去,雙手捂住臉傳出低低的嗚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