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驚的在場所有人都停下了杯碟碗筷,一齊向面色篤定的朵瑜看去。

惠妃微微一笑,卻裝作不甚相信的模樣,臉色慍怒道:“哪來的野丫頭,竟敢妄議朝政,動搖根本,攀咬皇族中人,來人啊,拖下去杖斃!”

和妃端起茶杯,吹了一口浮沫,抬眸看向惠妃道:“惠妃娘娘,臣妾以為,茲事體大。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倒不如先聽聽這丫頭怎麼說。”

“依我看,這事還是要請皇上來做主,更為穩妥些,咱們女人家能懂什麼。”端嬪建議道。

惠妃嗯了一聲,面色凝重,對一旁的子亦吩咐道:“你快去通報皇上,請皇上立刻來延禧宮。”

等候康熙的這段時間裡,延禧宮靜默無聲。

沈嫿看了眼趾高氣揚的朵瑜,胸口似有泰山壓境般的難受。恐有大難,這是她冒出來的第一個念頭。

一時只聽李德全尖細的嗓音,眾人紛紛下跪迎接康熙。

康熙走到朵瑜身邊,神色陰冷:“就是你,在這妖言惑眾!”

朵瑜忙磕頭道:“臣女所言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言,願遭五雷轟頂!”

康熙翻了個眼睛,徑直走到了惠妃身邊,惠妃忙挪到了下首,起身行禮道:“臣妾斗膽請皇上來,確實是因為這丫頭髮了毒誓,所言之事又過於駭人,臣妾不敢定奪。”

康熙隨意揮了揮手,示意惠妃繼續。

惠妃對朵瑜使了個眼色道:“如今皇上在這裡,你可要好好說。”

朵瑜會意拍了拍手道:“皇上,有鳳來儀的白鷺是十四福晉的好友。這事我想大家都知道的,不如先聽聽白鷺怎麼說吧。”

沈嫿乍一聽見白鷺的名字,心裡猛地一震。不可置信的往門口望去,心裡不住的祈禱,可是來人無情的擊碎了沈嫿最後一絲幻想。

“白鷺,你怎麼會在這裡?”沈嫿站了起來,眼眶漸紅。

白鷺跪下磕頭,面無表情道:“福晉,奴婢的確感念您的再造之恩。但,國事當前,請恕奴婢無法包庇。”

珈寧看著沈嫿腳步虛浮,神色痛苦,栽回座位上,嘴角有不可抑制的笑容。

“皇上。奴婢的父親是昔年吳三桂長子——吳世麟麾下將軍。正因如此,奴婢才在父親死後,被充作娼妓,賣到了有鳳來儀。”

白鷺輕描淡寫的說出自己真實的身世,殿裡眾人開始發出唏噓聲。

白鷺緊咬下嘴唇,手心裡死死握著一枚鋼針,疼痛可以讓她保持清醒。

她強忍住內心的巨大悲愴和不恥,開始指認沈嫿:“十四福晉傾心幫助奴婢一事,奴婢本就覺得可疑。後來在和十四福晉交往的日子裡,奴婢發現十四福晉原來是想利用奴婢,結交吳三桂舊部,意圖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