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咱都跟了一路了,怎麼還不動手!”陳豐隊伍裡,有人早已經急不可耐,想早點殺了沈嫿回家。

“你沒看到她身邊一群又一群的護衛嗎!”陳豐對剛剛問話的那個手下低聲吼道。

其實不完全是這樣。

陳豐一直遲遲未動手,是因為知道沈嫿一行人是來賑災發糧的。他想等沈嫿賑災結束,再趁機殺了她。畢竟,他也曾是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父母親人餓死的孩子。飢餓有多痛苦多難熬,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

沈嫿覺得有些奇怪。

京城災民數量已經那麼多了,怎麼反倒受災最嚴重的地方卻看不見多少災民。那就只有一種可能,徐州知府怕治罪,將災民要麼轉移要麼……已經殺掉了。

“停車。”沈嫿跳下馬車,面前是一片開闊的平原,由於洪水沖刷的關係,這裡已經是寸草不生,十分荒涼。

“知府大人,我手上這串紅珊瑚手串是聖上之物,臨行前皇上告訴我,此物可做尚方寶劍之用,您要是再這麼隱瞞下去,延誤災情,別怪我現在就修書一封給皇上治你的罪!”

沈嫿這一番謊話說的臉不紅心不跳,徐州知府做賊心虛,頓時就認慫了。

徐州知府只能調轉方向帶著沈嫿來到了難民營。還未進難民營,沖天的混濁氣味就已傳出,隊伍裡很多人都忍不住做嘔起來。

這座難民營沒有牆,外圍和頂上用布圍著,地上鋪著塊破布,其他的什麼都沒有,大家都擠在一處坐著。

才幾分鐘,沈嫿就覺得窒息。滿窩棚裡都是老鼠,成群結隊的爬來爬去,叫聲像現代的戰鬥機。沈嫿盯著它們,不敢輕易邁步,生怕會有老鼠爬到自己身上來。可是難民營裡的人似乎全部習以為常,任憑老鼠爬到他們的胳膊上,腿上甚至死人的臉上,並不伸手驅趕它們。

“吏部工部官員,你們現在把難民營拆了,將他們安置在知府和縣衙官員的家裡,或者空的民房裡。”

沈嫿忍住想要打死身邊徐州知府的衝動繼續吩咐道:“蘭兒,你和太醫院的人立刻替他們診治,有病治病,若是發生三人以上聚集病情,立刻單獨安置,對了你們用布遮好口鼻。”現下沒有口罩,只能用布抵擋,希望不會有疾病發生吧。

“知府大人,您要是跟著我一起,或許能落得個功過相抵的結局,要是再推三阻四……”沈嫿皮笑肉不笑的盯著徐州知府看。

徐州知府只覺得渾身毛毛的。在沈嫿來之前,他就已經聽過沈嫿的事蹟,知道這位姑奶奶瘋起來連從一品大員的兒子都敢打,更何況是自己這種小官,立刻點頭哈腰帶著一干人等,按照沈嫿的吩咐去做。

沈嫿也沒閒著,帶著運送糧食的車馬趕到了知府家裡的廚房,準備煮粥,蒸饅頭救濟災民。

知府家的圍牆上此時坐著一位男子。

只見他一身富貴閒人打扮,眉目裡有幾分書卷氣,眼神發飄,嘴角微翹,渾身透著一股清朝貴族世家公子哥的勁兒。此刻正摸著自己的下巴,饒有興致的看向沈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