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意經過主院的時候,見裡面燈火輝煌。按照達哈蘇一貫的辦事效率推測,十四爺應該已經收到訊息了,只是府裡不僅一點風聲全無,而且依然在全力搶救沈嫿的生命,這就證明,十四爺心裡的天平已經失衡了。

她既不能讓珈寧稱心如意,也不想讓沈嫿有重新活過來的機會,思慮再三,她命人將吳蘭若請了出來。

“參見側福晉。”吳蘭若命聞悅和子衿子佩好生看守,才走了出來。

“免禮。我也沒別的事,就是來關心一下福晉姐姐如何了。”知意裝模作樣的問道。

吳蘭若心善卻不傻,早年間吳府裡的爭鬥比之皇宮也差不了多少,因此故作輕鬆道:“只是看著嚴重,福晉已經沒什麼事了。”

知意略說了幾句客套話,又順帶關心了下吳蘭若,便走開了。

“水月,將吳蘭若剛剛的話去告訴珈寧。”知意吩咐道。

“主子,您就這麼相信吳氏的話嗎?”水月覺得奇怪。

“我當然不信,但是,我要珈寧信。”只有珈寧信了,依她急功近利的性子,才有可能自露馬腳。而只要珈寧這麼做了,她的如意算盤也就打響了。

“奴婢明白了,奴婢這就去稟告珈寧側福晉。”水月機敏過人,往覓雪院跑去。

……

“聞悅、子衿、子佩。你們守好福晉,無論是誰喊你們,都一步不能離身,我要去找下十四爺。”吳蘭若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起身往胤禎書房走去。

“吳姑娘,主子身體不適,您先回去吧。”達哈蘇躬身朝吳蘭若行禮。

“既是身體不適,我就更要進去瞧一瞧了,達哈蘇,請你行個方便,我真的有要事。”這府裡的女人怎麼個個都這麼蠻橫,達哈蘇腦子嗡嗡的。

“讓她進來。”胤禎的聲音裡充滿了疲憊,關於此事,他也想聽聽吳蘭若的看法。

吳蘭若進來的時候,敏銳的覺察到氣氛不對勁,她看向胤禎書桌上的字跡,便一下就明白了。

如果直接勸,依胤禎的個性,只怕適得其反,因此吳蘭若收起剛剛的急躁,平靜說道:“剛剛知意側福晉來詢問福晉的病況。”

“倒難為她有心了。不過,我以為以你們的關係,你會替福晉求情。”胤禎靠在椅子上,閉眼休息,心裡一團亂麻。

“福晉劃破個手指,就吵著鬧著,自己是不是要死的一個人。等她醒了,爺自己問不是更好麼。”吳蘭若像是聽到了什麼荒誕不經之語,先笑了笑,不急不慢。

“她嘴裡從來就沒一句實話可言。”胤禎心裡說不出的惆悵,就像是被人硬灌了一碗難喝的中藥。

“人證怎麼說。”吳蘭若走到胤禎身後,輕輕替他揉捏放鬆,胤禎的眉頭總算舒展開了一些。

“畏罪自盡了。”胤禎不覺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果然。”吳蘭若嘴角笑了笑。

胤禎又聽見吳蘭若低低的笑聲,睜眼看向她。

“爺別誤會,妾身只是笑福晉的字。”吳蘭若忙解釋道,然後拿起細瞧了瞧,故作欣賞的語氣:“也真難為四爺不僅看得懂,還給人證帶了回來,這種催命符一樣的東西,還貼身裝著,也不怕不小心丟了。”吳蘭若舉重若輕,語氣翩然。

“許是他怕四哥殺人滅口,因此留了一手。”胤禎又看了眼兩幅筆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