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換做平時,她肯定會陷進去,被他的聲音蠱惑,可現在,她無力邁開一步,說:“為什麼帶我來這裡?”

“試婚紗,不好麼?”

“……”心跳如鼓,血液倒回,她說不清楚心裡是什麼情緒,只是被一股不安凌饒在心頭。

“結婚了,總該辦個婚禮。”

“不一定非要辦,對不對?”她舔了舔乾燥嘴唇,聲音在抖,“我的意思是,現在還不是時候,要不先算了。”

其實沒有一個女人可以抗拒婚紗的,這該有的儀式還是得有的,誰不想穿著漂漂亮亮的婚紗嫁給心愛的人。

但這對姜舒羽來說,像是枷鎖。

“那先試試,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至於其他事,以後再聊。”

姜舒羽搖頭,誠惶誠恐:“盛淮桉,不要這樣,好不好?”

盛淮桉看著她好一會兒,說:“你在怕什麼?”

“……”

“舒羽,跟我說,你為什麼會怕,還是你在生我氣,因為顧思月,你跟我坦白,可不可以?”

姜舒羽往後退了一步,低了低頭,眼簾也是垂著,眼裡一片哀慼,搖著頭說:“我覺得我好像承受不起,你給我這麼多,我給不了你什麼。”

他太好了,好到她快要忘記自己是誰了。

溫柔鄉叫人沉醉。

徹底陷進去就再難拔身。

盛淮桉把她抱在懷裡,摸著她的脊背:“為什麼要這樣說,我還怕給的不夠多。”

姜舒羽忍不住抬頭仔細看著他,前不久還是意氣風發恣意瀟灑的盛淮桉哪裡有此時此刻的低姿態。

言語之中透著不自信,好像他們倆的位置對調,原本能隨意掌控她生死的人,現在把命都交到了她手上,讓她隨意掌控。

“你愛我麼?”盛淮桉從來沒有這麼不自信過,不管是經歷再大再棘手的事,都沒有過如此強烈的挫敗感,唯獨,唯獨在她身上嚐到了。

當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緊張和不安,壓迫心臟。

他的問題,帶著試探的疑惑,好像不確定她是不是愛他的。

明明那麼自信,卻還要跟她確認,確認她是不是愛他的。

姜舒羽的視線散了又匯聚,在他臉上,眼睛上,鼻樑上,以及唇上,不知怎麼的,腦袋裡瞬間浮現一句話:他的唇,適合接吻。

這是她見過最好看人的,渾身上下,寫滿優秀,沒有一處不是好的,處處都在吸引他。

愛他麼?

當然是愛的。

如果不會,不會這麼多年都不談戀愛,也不會跟他重逢後,不由自主,不受控制,就和他發生關係,而且還是她主動的。

那會就抱著就算得不到,那也要睡那麼一次,就一次,一次就滿足了,以後再也不想了。

哪知道,那是萬劫不復的開端。

“需要回答嗎?我以為,我的反應,你應該清楚的,親密關係的時候,我其實心裡一直都在重複那幾個字,我愛你,盛淮桉,我很愛你。”

但這個愛,不純粹,摻雜了太多,也摻雜了一部分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