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月寧可他朝她發火,也不想看他冷冰冰的表情,好像多餘的一句話都懶得跟她說。

寧可被憎恨,也不想被忽視。

她從來沒嘗過這種痛苦,無法忍耐。

他越是冷漠,她越是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令人可笑,所以她寧可他發火。

“你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盛淮桉,你不覺得這些事都是因為你而起麼?你不能怪我,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

“你多說幾遍不是你的錯,就行了?”盛淮桉等她表演完了,才漫不經心開口道,他臉上表情耐人尋味,帶著幾分冷嘲。

“要真說錯,也是你有錯線上,盛淮桉,我是受害者,我是這件事裡面的受害者,我想如果要反思的話,那也是你反思,而不是我,我沒有錯。”

顧思月固執重複,一個勁說自己沒錯,就算真有錯,也不願意承認。

盛淮桉沒精力跟她糾結是誰的過錯,只能說這件事是跟他脫不了關係,“我唯一錯在的地方是當時沒有斬釘截鐵拒絕跟你的婚事,我確實應該第一時間回到家裡,擺明我的態度,說清楚,我不接受任何安排。”

“……”顧思月緊緊抓著床單,指甲深深陷進去,其實明明猜到他會是什麼態度,她心裡還是不甘,很深的不甘。

“顧思月,你自己好自為之。”

“你別走,盛淮桉,你不可以走!”

盛淮桉頭也沒回就走了,背影決絕冷漠。

真就多一句話也沒給顧思月。

顧思月還是不服氣,說什麼都不服氣。

顧父回來後,看顧思月傷心欲絕,還沒來得及問她怎麼了,顧思月便嚷著:“爸,我要盛淮桉,去把盛淮桉叫回來,我要他回來,我只要他回來……”

“你先冷靜冷靜,出什麼事了?怎麼了?”

“他不理我了,他不理我了,爸,你去幫我把他叫回來,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行,只要把他叫回來,我只要他回來!”

顧父心裡忍不住嘆氣,嘴上答應著,心裡卻其實不想再跟盛家人還有盛淮桉糾纏下去,本來就已經丟盡臉面了,尤其盛家的態度已經擺在明面上了,誰離了他們家不能活,搞得好像他們顧家求著他們一樣。

所以顧父也想讓女兒認清現實,不要再幻想。

可不管顧父怎麼勸,顧思月的情緒越來越激動,他只能再次給盛淮桉打電話,請他過來一趟。

顧父是客客氣氣的語氣,十分誠懇的請盛淮桉,盛淮桉這會已經離開醫院了。

盛淮桉則沒什麼好表情,他已經仁至義盡了,而且明知道顧思月是故意為之,他還縱容,那確實是他的問題,所以不管顧父怎麼說,他都不予理會。

顧父態度也強硬了起來,說:“你確定是這種態度?盛淮桉,這筆賬我們顧家還沒跟你們家算,思月現在變成這樣,你難道就一點責任都沒有?她要不是因為你,會變成現在這樣?你想清楚了再回答!”

“我想得還不清楚麼?如果因為這樣冒犯了您,那我說一句抱歉,不過顧思月的事,我無能為力。我不是醫生,她生病了,應該找醫生。”

這半個月,他已經足夠遷就了。

已經很給面子了,照顧到了所有人的情緒,可偏偏就是沒照顧到姜舒羽的情緒。

“該說的都說完了。”盛淮桉徹底黑了臉,何況這還是顧思月故意借題發揮,這場戲,他也看夠了,已經膩了。

也該到這裡為止了。

沒什麼好說的。

說完結束通話電話,盛淮桉開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