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去年還在新東京辛苦奔波為了存夠一套公寓錢而成為“打工皇帝”的東野原眼中,那自然是十分昂貴奢侈。

但對於出身天人九大家的世界級金融寡頭天狐巴特家的這個女人而言,就像是小時候手裡有一大堆母親送的“玩具”,有些甚至都遺忘在角落裡,難得想和一個親近的小男生分享時卻遭到拒絕。

“我不是想要拒絕你。”

東野原撓了撓眉心,和‘富婆’溝通代溝太大了,忍不住苦笑著說道,“只是這處莊園太過昂貴,無功不受祿,在我們家鄉,男人不能隨便收女人的貴重東西,除非...”

“除非什麼?”

朵洛希.阿麗塔下意識問道。

但久居上京裁決司的她終究不是隱在深山老林中不食人間煙火。

話剛出口,她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不由脖頸微微一紅,那雙深細長的深藍色杏仁眸裡略帶嗔意的白了東野原一眼。

這卻讓東野原心中一蕩。

想起早上在那個房間落地窗前的那張極寬極大極柔軟的天鵝絨大床上的翻雲覆雨。

眼前這個風姿綽約如黑天鵝般清冷的女人,似乎在他面前總會春水解凍般發生些許不一樣的變化。

恰恰是這絲不一樣的變化,

總是不由讓東野原這個初識滋味的少年人心中搖盪。

端起身前的牛乳茶,東野原輕輕地呡了一口,放下後重新望著眼前的女人說道,“我叫東野原,是和之國來斯塔福私立學園的交換生,說起來,我似乎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女帝聽到‘名字’兩個字後心中似乎想起了什麼往事,眼神微微有些飄忽。

她有如黑玫瑰般的身形靜坐在白色圓桌旁,忽然抬起撩起了耳邊的一縷烏黑秀髮,輕聲地說道:

“名字有那麼重要嗎?”

東野原微微怔了怔,但還是認真點頭道,“對我來說很重要。”

前世他是個宅男,未經男女之事。

這輩子他來到這個世界沒多久就身陷重重風險之中,雖然身邊也有幾個良善可親的女子,但終究還是缺了點什麼,還從未有過邁出一步的想法。

不料天意弄人,偏偏來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塔戈斯合眾國之後和眼前這個裁決司的女人陰差陽錯之下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東野原素來不是什麼躺平的性格,既然發生了,那麼他就會認真對待,哪怕對方身後是裁決司也不會做縮頭烏龜。

雖然以對方的性格不會承認,但在東野原的心裡,對方現在已經成為了他的人,那麼他當然要知道對方最起碼的名字。

似是聽出了東野原語氣中的認真,女帝抬起那雙深藍色的眸子看了東野原一眼,旋即緩緩地說道道,“朵洛希.阿麗塔,你可以像是別人一樣叫我阿麗塔大人。”

“阿麗塔大人?”

東野原皺了皺眉,忽然笑眯眯地搖頭道,“這個不太好聽,要不我還是叫你朵洛希吧,或者朵朵也行......

呃,這個就算了。”

話說到後面,察覺到身前這個黑天鵝般的女人身上驟然冷冽的氣息。

語氣有些飄的東野原,這才再次意識到對方是個九階強者這個事實,只能乾笑了一聲趕緊打住。

就在這時,剛剛躬身退走的女傭再次推著餐車走來。

餐車托盤上是兩份十分簡單的早餐,塔戈斯合眾國常見的肉桂卷、薄餅和搭配著魚子醬與乳酪的兩份麵包。

女傭輕輕地早餐放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出個黑色的數碼相機交到了靠近湖邊的朵洛希.阿麗塔手中。

從頭到尾,她的視線都沒有在東野原身上多停留過一秒。

但東野原眼角的餘光,

卻還是察覺到了這個大概五十多歲模樣的女傭對於這處靜謐莊園裡驀然出現了一個陌生少年人的驚訝。

那股難以掩飾的驚訝背後,更讓女傭的人生觀遭受到衝擊的,恐怕是今天早上兩人居然一起從小姐的臥室裡走出來。

此時,就在女傭轉身即將離開的時候,低頭擺弄了一陣手中相機的女帝朵洛希.阿麗塔忽然輕聲說道:

“來幫我們拍張照吧。”

“什麼?”

東野原和女傭幾乎同時看向了澹然靜坐在那裡的女帝朵洛希.阿麗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