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朦朧淒冷的月色霜一般鋪滿了荒涼的蘇城園林。

當傍晚大雨中那一場暴烈的激戰結束後,這片園林廢墟中再次恢復了亙古長存的荒涼與死寂,只剩下大片大片染紅地磚的血跡斑駁在無聲的訴說些什麼.

“現在,

相信我說的話了嗎?”

園林一隅,

恢復常態的東野原臉色在月光下有些蒼白,眉眼間卻掛著盈盈的笑意,嘴裡咬了一口傍晚剛剛繳獲到的物資中的能量棒。

乳酸菌口味的。

近乎兩天沒有進食,傍晚又遭遇了那樣一場恐怖的激戰,東野原早已腹中空空如也,此時哪怕是能量棒嚼起來也異常攢勁。

聽到東野原的話,剛剛吃了一根草莓味能量棒的女帝朵洛希.阿麗塔放下小口呡著的純淨水,微微低垂下額頭。

顯然,她也回想起了傍晚假山後的那穿過雨幕的一記掌刀。

你說你打也就打了。

還沒把人打暈!

沒把人打暈也就算了。

關鍵人又蹦躂起來給你救了。

這就有些尷尬了。

東野原看著微微低垂的臉頰的女帝朵洛希.阿麗塔。

雖然隔著黑色的薄紗看不清對方的臉頰,但也能想象出那平日裡清冷寡淡的絕美面龐此刻又會是怎樣的羞澀。

東野原曾聽公寓無良大叔新垣悟說過,有些女人羞澀到極點是小鳥依人,有些女人羞澀到極點就是惱羞成怒了。

他偷瞄了眼女帝朵洛希.阿麗塔,不敢保證對方屬於前者,便乾咳了一聲主動揭過這茬。

——畢竟對方要是真較真起來,問為什麼他的身體恢復速度那麼快,東野原也不太好回答。

只不過朵洛希.阿麗塔性格使然,只會守得雲開見月明,從不會主動追問什麼。

東野原拿起了手邊那把剛剛繳獲的無上大快刀十二工之一的【燭臺切光】,一寸寸抽出大快刀的環首劍柄。

一股清冽鋒銳的氣息,霎時間也隨之一起在夜色中瀰漫了開來。

“你當時有必勝的把握嗎?”

忽然,女帝朵洛希.阿麗塔瞥了眼東野原手中的【燭臺切光】,將手中的水壺遞給了東野原。

東野原愣了下,旋即反應了過來對方說的是今天傍晚那件事,笑著接過水壺看了眼壺口殘留的些許紅色唇印,心中微微有些異樣地仰頭灌了一口水。

他抹了抹嘴,略帶苦笑著搖頭說道,“那個女人散發出的氣息很強勢,如果真動起手來,我只能保證自己輸得不會那麼慘。”

聽到“氣息”這兩個字,女帝朵洛希.阿麗塔不由抬頭看了眼東野原,腦海中的思緒卻莫名想到了別處。

這個少年很奇怪。

沒錯,

哪怕是到了今天,

少年人的身份已經浮出水面。

可在女帝朵洛希.阿麗塔的心中,卻依舊蒙著一層迷濛的霧氣讓人看不真切。

比如在塔戈斯合眾國梅濟府肯尼斯議員宅邸的那一夜,眼前這個少年人明明在夜宴上曾爆發出驚人的氣勢,而後在極短的一段時間裡卻很快消散。

那夜林中清寒,兩人展開激烈肉搏的時候,女帝朵洛希.阿麗塔也察覺到了對方氣勢似乎不復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