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會議桌主位的肯尼斯議員卻眼觀鼻鼻觀心,對於老人的話和會議室裡隱隱的騷動充耳不聞。

他今天只是“組局者”,能否留下這些在塔戈斯合眾國內執掌一方的權貴人物,就要看來者是否有這樣的實力了。

咚咚咚!

坐在門正對著位置的黎明革命軍南部軍首領查爾斯.林屈指輕輕地敲了敲會議桌,身體微微後仰,視線掃過眾人輕笑著說道,“噢?看來今天是我唐突了嗎?”

“唐突倒是算不上。”

會議桌旁一個相較之下最年輕的金髮女人似笑非笑地說道,“只是塔戈斯合眾國是世界政府下的法治國家,查爾斯先生這樣的叛軍身份出現在這裡...會不會有些不太合適?我們可不想引起世界政府的誤會。”

查爾斯.林看了那個年輕的金髮女人一眼,並沒有因為對方的年紀而忽視他,事實上今天能夠坐在這裡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這個時候,坐在會議室首位組織這場會議的“肯尼斯”議員終於開口了。

他對已經站起身的老人校長道爾頓.斯塔福淡淡地說道,“既然已經來了,不妨繼續坐一坐,聽聽我們今天的不速之客有什麼話要說,畢竟他為了見到你們也費了很大的‘功夫’。”

肯尼斯議員的話讓抽著雪茄的道爾頓校長微微側目,心中微微沉吟之後,又重新放下手杖和圓頂禮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顯然,今天這場局或許並不是肯尼斯議員“主動”發起的,其中說不定還有些什麼不為人知的“波折”。

老人的目光落在了坐在門口的男人身上。

此時,會議室裡六個在塔戈斯合眾國足以呼風喚雨的大人物,他們那有如實質的視線也全部都落在了這個男人身上。

黎明革命軍南部軍的軍長查爾斯.林卻忽然伸出右手,站在一旁的隨從立馬會意地遞給了他一根剪好的雪茄。

他拿起雪茄,好整以暇從身上墨綠色的大衣中摸出一盒火柴點燃,深吸了一口進肺部,張嘴悠悠地將煙霧吐出。

出乎預料地,那充斥著尼古丁的煙霧卻並沒有散開。

反而像是大海上夜晚迷茫的白霧一般,將男人的那張臉籠罩煙霧中,讓人看不清對方臉上的神情。

會議室裡橢圓形會議桌旁的眾人臉色微微一沉,腦海中驀然想起了這個男人在十字大陸炎熱帶地區留下的某些傳聞。

霧鬼查爾斯。

據說死在他手裡的人,死後屍體附近往往會降下一場血色大霧,持續籠罩直到屍體腐爛成為一具枯骨。

“引起世界政府的誤會嗎?”

被稱為“霧鬼”查爾斯的男人輕笑著看向了會議桌上那個年輕的金髮女人。

“十字大陸上數一數二的塔戈斯合眾國,作為這個國家中流砥柱的你們,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膽怯畏縮了?”

話音落下,橢圓形會議桌上的眾人的陷入了沉默。

能夠坐在這裡的都是位居高位的人,有著自己的情報網路和判斷能力,再聯絡起黎明革命軍南部軍這段時間在塔戈斯合眾國首都梅濟府的各種活動。

一時間,眾人的心中都隱晦地察覺到今天會議室裡的這位不速之客的隱藏在水面下的真實意圖,心底微微泛起了一絲寒意。

就在眾人心思各異地揣測著對方會以什麼樣的方式道出最終的真實來意時,黎明革命軍南部軍軍長“霧鬼”查爾斯笑了笑。

他輕輕地一口氣吹散了身周所有瀰漫著的煙霧,撥雲見日般朝著眾人的方向遙遙伸出一隻手,直接明瞭地說道:

“時代變了,潰爛的腐肉終究要生長出新鮮的嫩肉,正如同腐朽的統治終究會被新的政權顛覆,世界政府的黑夜時代就要過去了,作為人類中的佼佼者,你們難道不想成為最新擁抱‘黎明’的人嗎?”

明明是驚世駭俗的言論,從“霧鬼”查爾斯口中娓娓道來卻出乎預料的自然,只是眾人的臉色聽上去卻不太好。

這時,世界最大的銀行之一旗花銀行的總裁,年逾六十的威廉笑著搖了搖頭,摩挲著右手食指的那枚名貴的蛇膽紋暗青色指環,語氣緩緩說道:

“說起來,我在旗花銀行總裁這個位置上做了快二十年,經歷了大大小小連續六屆世界會議,每一屆巴馬運河南邊的上京要召開世界會議的時候,你們這些叛軍...哦抱歉,該稱呼革命軍是吧?總是想著趁著各國代表匯聚在上京搞點大動作。”

說到這裡,旗花銀行的威廉總裁笑了笑,繼續說道,“你們每次都說這屆世界會議是你們最有希望的一屆,我不得不承認,如果你們真的成功了,那麼這個世界的確會迎來千年以降的最大地震,整個十字大陸的政治和權力的格局也將被重新改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