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我回來了。”

別墅的某間臥室房門外傳來的敲門聲,往日裡總是會傳來歡快應答的房門此時卻緊閉著,沒有任何回應。

穿著白色乾淨襯衫的男孩站在門外,看上去只有七八歲的模樣,嘴角掛著溫潤柔和的笑意,看上去有一種和年齡不相符的成熟感。

門裡依舊一片沉默,

卻傳時不時來一陣隱隱啜泣聲。

門後像是關著一潭比深海還要幽暗死寂的深水,水底中升起的水泡,還沒到水面就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這潭死水中。

“阿姐...你在房間嗎?我進來了。”

聽到這話,門裡頓時傳來了一陣手忙腳亂撞倒東西的聲音會和倉促的腳步聲,最後停在了門後。

女孩有些發顫的聲音傳來,“是阿拓啊...今天姐姐不舒服,你...你自己去玩吧。”

女孩的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哽咽,像是大哭了一場,聽起來軟弱無力,哪怕下一秒忽然倒在地上也讓人毫不意外。

事實上,房門後,十七八歲正直青春靚麗的木村明菜背靠著門,此刻再次抱著膝蓋無力顫抖著緩緩滑落蹲在了地上。

她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家人。

她想閉上雙眼逃避。

可這兩天每當她閉上雙眼的時候,卻驚恐地發現嗎並不能讓自己逃避。

兩天那個夜晚發生的那一幕幕,依舊像是遍體花紋的毒蛇般不斷地蠶食著她的內心,讓她充滿了一種遍體生寒的感覺。

門外沉默了幾秒。

忽然,男孩又抬手輕輕地拍了兩下門,緩緩地開口說道,“阿姐,你...有試過告訴父親嗎?我們的父親...”

男孩的話還沒說完,門裡抱著膝蓋蹲坐地上的女孩陡然有如被針扎一樣從地上彈起,那雙充滿了水光的黑色眼眸中充滿了驚慌和惶恐,瞪大雙眼聲音無比顫抖地問道,“阿...阿拓...你...你知道了?”

門外男孩嘴角的笑意不知何時已然斂去,微微低垂著眼瞼,輕聲地開口說道,“你兩天沒去學校了,我找到了那天晚上和你一起回校的女生。”

門裡的木村明菜有些驚慌和難以置信地說道,“是真理子...不可能...真理子答應過我誰也不會說的。”

“我給了她一張卡。”門外男孩淡淡地說道。

對話一下子戛然而止!

門外,男孩的聲音十分平穩地說道,“父親說過,我們木村家族是和之國最有權勢的家族之一,阿姐你不用擔心害怕,只要告訴父親,任何侵犯我們家族的人都會受到他這輩子絕對不願面對的懲罰。”

說到這,男孩的聲音頓了頓,繼續道,“當然,如果你不想面對父親的話,我會幫你...從小到大一直都是你在那個女人面前保護我,現在也該我保護你了...”

男孩說完後,轉身就要離開。

聽到門外的腳步聲,門裡的木村明菜陡然一下子慌了神。

她趕忙撲到門口想要開門,又停下了動作,轉而用力的拍打著門框,聲音裡帶著哭腔十分焦急地喊道,“別!別去找父親!阿拓!沒用的...沒用的!”

她心裡很感動,也很害怕。

母親去世後,父親又娶了新的女人,這種財閥家族內部的傾軋是普通家庭所難以想象的,自己只是下意識地想要保護這個一母同胞的弟弟,沒想到有一天那個在母親去世後只會哭的小孩子也長大了。

當然,她更清楚門外的男孩有多麼執拗的性格。

為了防止對方真的再去找父親,木村明菜輕輕啜泣了兩聲,哽咽地說道,“是父親讓我在家裡避避風頭的...”

“為什麼?”男孩下意識的問,旋即又冷哼了一聲。

財閥家族的臉面嗎?

木村明菜急忙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因為...因為那些人是裁決司的天人貴族,父親和對方交涉過了,我們的警視廳無權逮捕裁決司的人...裁決司說會‘內部處理’。”

聽到木村明菜的話,男孩頓時身體一僵。

裁決司的...天人貴族?

曾幾何時,年幼的他從電視上看到裁決司執行隊那讓人敬畏的黑袍時還覺得那很帥氣,可沒想到有一天他卻親身感受到了這種敬畏。

“內部處理?”男孩皺著眉頭。

木村明菜痛苦地帶著哭腔說道,“別問了阿拓...求求你別問了...就像父親說的那樣...這件事情...這件事情就就讓它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