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江,明沙島對岸。

鐺鐺鐺—!

一陣沉悶厚重的鐘聲穿透淅淅瀝瀝毫無生氣的灰色雨幕,從南邊一排排廢棄工廠後的教堂方向傳來,聽起來就像是死前的喪鐘。

“真是晦氣。”

獵兵組織的艾倫達拖著受傷的右腿,一瘸一拐地在那個粉色孔雀羽面具的女人的攙扶下吃力地坐在了一棟廢棄工廠的倉庫門口。

女人蹲伏在地上,有條不紊地找出醫療箱裡的紗布再給他包紮腿部的傷口,一抹耀眼的殷紅很快從紗布內側滲透了出來。

艾倫達會抱怨晦氣不是沒有理由的。

早上一行人在遇襲海賊之後又遭遇了大規模恐怖異魔浪潮,匆忙之中慌不迭地收拾物資沿著乾涸腐朽的河道一路向東,路上也沒有做任何停留,卻不料還是遭遇了迎面而來的襲擊。

在他們前往的下游入海口方向,居然也有大量成群結隊的異魔。

雖然不知道和跟在他們身後的異魔是不是一夥的,但總歸卻立馬讓他們陷入了前後夾擊的困頓之中,只能暫時在這片廢棄工廠中原地駐紮。

艾倫達就是在那個時候受的傷,被一個異魔的風系能力擊中的膝蓋,當場就飆射出了一蓬觸目驚心的血液。

事實上,要不是東野原趕在所有人前面快若電閃的及時出手,艾倫達這會兒說不定右邊的半條腿都要被那恐怖風刃斬斷,這也讓很多人心中都不免一陣後怕。

他們雖然都是七階之上的絕對能力者,但非肉體系能力者也不是什麼金剛不壞,更何況這些異魔的能力又那麼詭異刁鑽,完全超出了千餘年來人類對能力的認知讓人防不勝防。

在這個時候,眾人的心中又開始慶幸木村白拓讓他們撤離避戰的決定了,否則真要和那種鬼東西對上恐怕不死也得脫層皮。

相比之下,讓獵兵小隊的眾人真正錯愕的還是那個戴著白麵獠牙夜叉面具的男人,彷彿和那些異魔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

儘管他沒有違背木村組長後撤的命令,可一旦有異魔追上來雙方短兵相接的時候,那個男人的身影永遠活躍在斷後的第一線,簡直就是他們這個小隊的“無敵斷後王”。

這傢伙...

和那些異魔到底有什麼仇?

就在紳士艾倫達臉色有些古怪的思索著這些的時候,耳邊掛著的掛耳式通訊器又發出了一陣急促的聲音,裡面說話的是獵兵小組負責偵查四周情況的獵兵。

“木村組長,工廠東側也出現大量異魔。”

“北側!北側江邊也有異魔圍過來了。”

聽到這連續不斷的兩聲報告,眾人的心紛紛陡然一下子懸了起來!

他們是被無數密密麻麻的異魔大軍從西側追趕過來的,現在忽然三面受敵,情況似乎有些不妙啊。

然而有句話叫禍不單行。

就在眾人提心吊膽的時候,耳邊的語音中卻偏偏又傳來了他們最不想聽到的聲音。

廢棄工廠建築群南側的教堂方向,也就是剛剛鐘聲傳來的方向,居然也有人發現了大規模圍攏過來的異魔的身影。

東西南北,前後左右。

他們被包圍了。

在這一瞬間,

很多人心中都浮起了一抹愕然。

這一幕他們很熟悉,或許說他們乃至於整個人類的祖先很熟悉。

遠古人類在圍獵捕殺獵物的時候,就是利用獵物心中的慌亂,將他們一步步逼入進了早已設下的包圍圈中。

可外面那些行屍走肉般的異魔...

這一幕是在無聲的證明著這個地獄世界的那些鬼東西曾經也可能是人類?還是在嘲諷著狼狽逃竄的他們蛻化成了獵物?

聽到通訊語音中的聲音,東野原臉色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他走到外面望了眼東邊的方向,從他們這個距離依舊可以看到那個有如鋼鐵巨人般斜插入濃墨般漆黑雲層中的明珠塔。

他剛剛是和這些異魔動過手的,清楚地知道這恐怖的異魔群中大部分都是第二級別的綠色優異異魔。

而根據他兩次來到這個世界所總結的經驗,像是這樣的異魔雖然比地第一級別“無意識”的灰色普通異魔強上不少,

但說實話也相當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