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什麼證據...”

風魔小太郎忽然低垂下眼瞼,聲音低沉地說道,“但有個男人,二十多年前拋棄一切破門而去,想要透過輔左治國能臣改變這個國家的男人,昨天下午慘死在了江戶川區的一家收容所外面。”

聽到“收容所”這三個字,站在一方和哉身後燈光陰影中的總理大臣東森河谷那張堅毅的面容臉色卻忽然變了變。

風魔小太郎卻沒有管別人臉色的變化,只是低頭自顧自地繼續說道:

“我不知道是誰動手殺了他,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死前的曾經給我打過一個電話,微笑著告訴我,他選錯了。”

他的聲音不輕不重,娓娓道來的語調像是在講一個遙遠的故事,而這個故事就發生在昨天下午。

“那是一個很執著的男人,我出生後的十年時間都在看著他的背影長大,雖然後來我們走在了不同的道路上,可他依舊是我人生啟蒙時期的領路人,我感謝並尊敬他,可現在,我的領路人死了,死在了他錯誤的選擇上。”

“很奇怪,其實我以前非常不理解他,有段時間甚至有些記恨他,覺得他變了,但很奇妙,得知他死亡的訊息後,我忽然一下子理解了他這些年的所作所為。

原來他一直都是走在自己堅信的道路上,為了那個理想用自己的方式奮鬥著,從未有過任何變化。”

“這個理想說出來可能有點好笑,他只是想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一些,更公平一些,沒有世界政府和裁決司這種凌駕在律法之上的東西,少一些不明不白無辜死去的普通民眾...他死在了選擇自己的道路上,這是值得欣慰的事情。”

“可如果有人,將他選擇的道路變得毫無意義,讓他的死亡變成可笑的鬧劇...”

說到這裡,風魔小太郎忽然抬起了頭,庭院四周的眾人也終於看清了這個男人被帽簷遮擋那半邊堅硬生冷的面容,耳邊緊接著傳來他的話語。

“那麼我想,我或許該為我的這位領路人,我的兄長,風魔家這一代原本可以繼承家族之位的男人做些什麼。”

“比如說...問一問當事人,我們的總理大臣,你真的讓我的兄長看錯了嗎?”

“......”

風魔小太郎的話語並不多,每一句都是娓娓道來,讓人不自覺地就想到了那些替大人物賣命的小人物。

這個小人物原本也可能成為一個大人物,但為了某些理想他選擇放棄自己曾經所擁有的一切。去追隨那個和他有著共同理想的人...

直到風魔小太郎最後一句當眾質問,庭院四周迴廊上沉思不語的政客財閥們乃至於電視機前的無數觀眾,

在這一刻才恍然明白過來。

原來故事的中小人物是他的兄長,大人物...則是今晚剛剛發表了一番讓人心潮澎湃演講的和之國總理大臣東森河谷。

一時間,電視前的觀眾頓時都有些怔住了,就連庭院中的達官顯貴們,此時的視線也若有若無地朝著擋在前面的一方和哉身後的那個方向投了過去。

一方和哉察覺到了這些目光,他看了眼站在庭院中間的那個男人,微微蹙了蹙眉,正想要開口說些什麼。

但就在這時,一個寬厚的手掌卻從身後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語調依舊是那般平靜有力地說道:

“還是讓我來回應這位風魔先生吧。”

說完之後,他上前一步,那張堅毅的面孔重新露在了庭院的光亮之中。

庭院角落裡,三大電視臺的攝像機頓時齊刷刷地對準了總理大臣東森河谷。

儘管遭受了“叛國”這樣的指控,這個男人的臉上卻依舊那樣的從容不迫,緩緩地越過了一方和哉,靜靜地看著站在庭院中間的那個男人。

他並沒有立刻開口為自己辯護,沉默了片刻,才開口說道:

“晚宴開始時我說過,在場的大家都認識我,為了節省大家的時間就跳過了我介紹,但這個時候,我忽然想重新介紹一下自己。”

“我叫東森河谷,出生於北海道,父母早年離異,跟隨母親和姐姐一起長大,因為家庭困難輟學做過收銀員、外賣員以及搬家工人,後來又半工半讀考入了東京六大高校之一的政法大學,這些和之國很多瞭解我的人都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