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蘇冰雲忽然吐口,讓孤婆婆大感意外,忍不住嘆道,“年輕人總愛將一時之迷戀,認作刻骨銘心之情感。

妮子,你可想好了,老婆子不想有朝一日,你會後悔。

你仔細想想,這小子除了這一張劃花了還不醜的臉,還有什麼值得你用一生作注。”

蘇冰雲思緒飄遠。

她記得最深刻的便是那天蘇冰河來找她要錢,寧夏替她出頭,掌落蘇冰河滿嘴牙齒。

她生長在蘇家,那麼多年,從不曾有人替她出頭。

她也從不知道她可以那麼理直氣壯地對別人說不。

有了第一次說不後,她處事風格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而除了蘇冰河,沒有人發現蘇冰雲的變化。

也就是從那時起,她心房住進了一個傢伙,再也請不出去了。

和他的過往種種,一幕幕在眼前浮現,不見得美好,但都深刻。

“婆婆,我不後悔。”

蘇冰雲目光勇敢得讓人心碎。

孤婆婆輕輕轉動鳩杖,“好,我答應你。

在他生死剎那,我可用秘法在他身死之際,勾來他一縷殘魂,為他留一線生機。”

說完,鳩杖發出一團清光,沒入寧夏體內。

“婆婆,你做什麼?”

“妮子,你既以一生做注,他豈能茫然無知。我讓他即刻醒來。”

“婆婆,不要。我希望他將來若能想起我,會笑,而不是總蹙著眉毛。”

孤婆婆怔怔許久,沉沉一嘆,“人有生死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醫。

痴兒,痴兒。”

說罷,鳩杖放出一團黑光,卷中蘇冰雲,二人消失不見。

…………

秋高氣爽,觀海雲遠。

秦可清已經快兩年沒有出洞府了,這次的觀海會,她本是不想來的。

可二師兄餘萬秋非要煉九轉玉龍丹,說她的存在會擾亂氣機,甩給她一張觀海會的入場券,便把她趕了出來。

靜極思動,秦可清便來到這靈霄山參加觀海會,一路騎乘白鶴上青天,遊海觀雲,原以為能一解心中煩悶。

豈料,一路行來,思緒亂飛,天上白雲變幻,海上波濤生滅,看什麼都像火龍吞人。

“這不是大名鼎鼎的可清仙子麼,怎麼一人躲在此處。”

秦可清好容易找了個清淨所在,一人獨觀松濤雲海,一道討厭的聲音響起。

不用回頭,她便知道來的是白廣寒。

一個美則美矣,處處愛出風頭的女子。

秦可清自問從不曾和她爭過什麼,卻不料此女處處爭鋒相對。

若不是白廣寒的師尊和二師兄餘萬秋相交莫逆,秦可清是半點也不願搭理此人。

見秦可清不理睬自己,白廣寒凌空踏出幾步,藉助法力,踩著虛空,到了秦可清正面。

秦可清揉揉眉頭,“廣寒師侄,不要攪擾師叔雅興,速速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