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俊面上微紅,指著寧夏道,“此獠適才就對曾哥說三道四,我不過說了關於此次梅花衛應試事情,想請曾哥幫忙探探成績。

此獠就大發議論,說巡檢司盡是貪贓枉法之徒。這會兒,曾哥來了,他又傲骨冷眼,我實在要忍無可忍了。”

曾佐領微微皺眉,盯著寧夏道,“你當真……”

話至此處,他忽然頓住,眼神微眯,在寧夏臉上端詳,足足過去十餘息才道,“你叫什麼?”

他覺得寧夏太面熟了,似乎在哪兒見過。

“此獠匪號寧夏。”

周伯俊冷聲道,“東華這窮鄉僻壤來的小子,不知在哪個衙門尋了個差事……”

“住口!”

曾佐領暴喝,深吸一口氣,抱拳道,“原來是寧兄,久聞大名,如雷貫耳,幸會幸會。”

周伯俊聽得一呆。

滿座皆變了臉色,唯有王水生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樣。

石玲扯著謝雨薇的衣袖,悄聲道,“你這帥哥同學什麼來頭,看著像是大人物啊,不過姓周的也不是好惹的,弄不好回去還得找你麻煩。”

謝雨心亂如麻。

陳望道心裡咯噔一下,暗暗嘆息,“看來強者到哪兒都是強者。”

只透過曾佐領的反應,陳望道就知道寧夏在汝南這個陌生之地,照樣混得風生水起。

寧夏微微點頭,“曾佐領是吧,今日寧某在此間宴請老同學,佐領自便。”

“好好,你們聚,我就不打擾了。”

曾佐領一拱手,快步離開,步伐已有幾分踉蹌,下樓時險些跌了一跤,弄出老大動靜兒。

“曾哥,曾哥……”

周伯俊不甘心,慌忙追了過去,一直追到樓下,才拉住曾佐領,“曾哥,曾哥,你到底怎麼了,不就是東華來的一個窮小子麼,能有什麼了不起。”

曾佐領虎目圓睜,嚇了周伯俊一跳,“你懂幾個問題,他是神一學宮的學員,不是什麼窮小子。”

周伯俊一臉的難以置信,他實在想不明白東華出生的窮小子,怎麼能混到大名鼎鼎的神一學宮來。

周伯俊吞著口水道,“就是神一學宮的學員,又有什麼了不起,曾哥你可是堂堂巡檢司佐領啊。”

曾佐領深吸一口氣,“我這個佐領算什麼,我上次只遠遠見了他一眼,甚至沒看真切,但至今難忘。

你猜當時,寧夏在幹什麼,他當街差點殺了前任副城主家的公子,巡城司發大兵圍捕他,竟拿不住他,我巡檢司也派兵馳援。

結果,他一人幹翻半個巡城司。後來,兵司司判李純,掌管汝南軍事的提督夏火松都被驚動了,紛紛到場。”

“然後呢……”

周伯俊聽得有些入迷,臉色一片潮紅。

曾佐領道,“神一學宮的教務長也來了,夏提督不賣面子,非要帶走寧夏。

再後來,寧夏的老師來了,當著夏提督的面,一招幹掉了堅持要對寧夏動武的司判李純。

夏提督只說了一句’成何體統’,攔也不敢攔,就看著寧夏被帶走了。”

周伯俊張大了嘴巴,顫聲道,“曾哥,你,你不是跟我講畫本傳奇吧……”

周伯俊是體制內家庭出身,最清楚體制的力量,對這股力量也最為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