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他取出一件如水般漾動的罩衣,將寧夏從頭到腳罩住。

牛有德道,“這件清水法衣隔熱能力極強,若無此物加持,常人根本不可能下到脈道里去。

然而,再好的法衣也有缺陷,這件清水法衣雖然質量上佳,但還是不能隔絕全部的熱量,你要當心。”

待寧夏罩好法衣後,牛有德又著人往他左右手上分別罩了兩個紫金色的金屬手套,亦作隔熱用。

稍後寧夏若發現了鬆動的銅紋,便用這兩隻手套將銅紋復回原位。

一切準備妥當,寧夏身上被套上了金屬長繩,箍在寧夏腰間的圓箍覆蓋了厚實的隔熱材料。

之所以用長繩下墜,目的是為了快進快出。

寧夏先灌了一肚子涼水,隨即衝牛有德一點頭,便縱身朝洞口躍去。

趕來助陣的三名管事,齊齊控穩長繩,寧夏足尖在厚實的青銅洞窟的牆壁虛點數下,便騰下近百米的深淵。

才下到井底,驚人的熱力便讓寧夏倒吸一口涼氣。

他終於明白,為何有執教級別的人物下到脈道中,也無法探查到鬆動的銅紋到底何在,究其根源,在灼熱的脈道下,對外釋放的神識直接消歸無形。

不能用神識探查,只能憑肉眼尋找,整個脈道長達五百多米,要探查的西向通道,足有三百多米。

每一米至少都有七八個銅紋,總計近三千個銅紋,一路找過去,和大海撈針也差不多。

若是沒有驚人的熱度,費點工夫,慢慢看過去,多花點時間,也總能尋到。

現在問題的關鍵是,脈道內的溫度實在可怕。

才下來,寧夏就差點窒息,裡面沒有熱浪,只要枯熱、死熱。

他甚至懷清水法衣就沒起到什麼隔熱的作用,他曾置身於沸騰的熱水中沐浴,也能安然無恙。

可在這赤紅的脈道下,他熱得連汗都流不出來。

他覺得自己整個人被架上燒烤架,面板幾乎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枯了下去。

與此同時,寧夏想明白一個問題。

適才,他也詢問過,為何這些下到脈道里的執教,都不採取分段下沉法。

也就是探查一段,待難以為繼時,再被扯回到洞窟外,稍事休息後,再重新潛入。

彼時,牛有德沒有給出答案,含糊過去了。

現在,寧夏明白了。

如此劇烈的痛苦,承受過一次後,會形成深刻的痛苦記憶。

第二度再遭遇這種痛苦時,痛苦會被加劇放大。

這是他仗著有鳳凰膽託底,吃了不少非人能承受的痛苦,總結出的經驗。

然而,條件越是艱苦,便越是激起寧夏的挑戰欲。

下到脈道的一瞬間,他就奔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