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幾個士兵僥倖逃了出來,可是他們很快發現戴著王冠的公主堵住了他們的去路,他們嚇得魂飛天外,跪地磕頭,磕得鮮血蹦流。

可是他們換回來的卻是更加慘烈的報復,他們被藍光照射,變得異常兇殘,有將對方的臉全都攪爛的,有把自己腸子當繃帶纏到手上的,有腦袋掉在自己手裡的……最終他們將同伴以及自己全都殘殺殆盡,幾無全屍!

眼見著仇人已死,但公主怨氣難消,她仰天長嘯,一瞬間藍煙瀰漫,整個溶洞陷入一片藍色之中。

往後的歲月中,又有許許多多各色人等來到過這裡,可是卻沒有一個人能夠活著離開!那神秘的藍煙,就像公主滔天的怨氣,任何人接觸到都會慘遭不測!

我看著腦中的一切,只感到內心翻湧,五味雜陳。我既為公主的遭遇感到同情,又為她的濫殺無辜所埋怨!同時,我也為那個神秘的寶石王冠感到驚奇。

顯然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它而起,而王冠上的那塊寶石也絕非凡物,就像那塊新疆黑石一樣,似乎蘊藏著令人無法理解的能量。或許此石本來無害,可是公主的悽慘遭遇卻恰好使其催化,這才衍生出超乎常理的殺人怨氣來!

我正想著,腦中的畫面卻忽然停止。我隨即睜開眼睛,只見隨著藍光消失,四周圍的藍煙也全都消散不見。

劇烈的疼痛頓時傳遍我的全身,我癱倒在小艇上,大口大口地呼吸,只覺渾身虛脫,僅剩下一具空殼!

待到我稍稍有所好轉時,才發現周圍的一切早就歸復了平靜,水面無波,唯有岩石上的水滴聲滴滴答答。

毫無生氣的樑子歪躺在我的一側,滿身是傷,血流不斷。

我探了探他的鼻息,這傢伙生命力真是頑強,至少他現在還是活著的!

我用船槳支撐著身體站起身來,回頭望望巨大的溶洞,遠處的馬尾灘號只剩下一個幽暗的側影。我不知道,戴著寶石王冠的公主是否在哪個地方注視著我,或是她重又回到了那艘被炸爛的寶船上?

此時此刻,我的心突然變得異常平靜,沒有恐懼,沒有怨氣,沒有失落,沒有興奮,幾乎沒有任何情緒可言。腦中亦是一片空白,什麼都沒忘掉,卻什麼都沒去想!

就那樣平靜了整整一分鐘後,我輕輕地衝著人事不省的樑子說:

“咱們——走吧!”

話出口後,我才發覺我已然又能說話了!儘管發音不準,但舌頭至少還是在我嘴裡的!

我費力地戴上氧氣罩,氧氣瓶卻是怎麼也舉不動,便乾脆扔在小艇上,只帶著氧氣罩下了水。

潛水服上千瘡百孔,海水灌進,冰涼刺骨!我則毫無感覺,自顧自地推著小艇朝洞外游去。

或許是退潮的原因,出洞異常順利,小艇始終與洞頂保持著不小的距離,早知如此,我完全可以坐在小艇上劃出來!

洞外陽光明媚,海面上的煙霧早已散去,黑黑的礁石顯得格外清晰,一群海鷗在空中自由飛翔!

我艱難地爬上小艇,寒風吹來,瑟縮顫抖。我開啟艇上的防水兜,胡亂拿出兩件防寒服,一件給樑子蓋上,一件裹在自己身上。

就在我從防水兜內翻衣服的時候,腦中赫然傳來許多訊號:有黃老闆的,賓利的,阿晨的,老黑的甚至還有眼前的樑子的!

那一刻,我驚然發覺——我的眼睛——溼了!

一股恍如隔世般的酸楚悲涼由心而發,我繼而痛苦地捂住雙眼,無聲痛苦,漠然淚流!

我說不清楚我為何而哭,或許是為黃老闆等人的慘死,或許是為自己的大難不死!亦或是為自己的堅韌和不易……

……

從那往後的幾個小時內,我就像喝醉了酒一樣,只能渺茫地回憶起幾個片段來,大部分都已忘記。

我不知道我是怎樣堅持著將小艇劃回大船的,但我清楚地記得,船上留守的水手們發現了我們,並且將我和樑子抬進了船艙。

船艙裡一直在響著那首《江南style》,鳥叔“噢八噢八”的沒完,讓我更加頭暈目眩,渾渾噩噩。

後來還有幾個片段能夠憶起,那就是在“噢八噢八”聲中,有個穿著白大褂的水手拿著一根針在我身上穿來捅去,我則一點反應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