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潛龍勿用 第二十七章 火海(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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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咬緊牙關卻格了個空,重心立刻不穩,身形大晃,張蒙縱聲長嘯,抓住機會縱身撲上去,用膂力以及體重,將他死死壓在地上,順便打掉了他手中的刀。
這樣的招數已經不是尋常的武藝技巧,而是實打實的搏命招數,每當這種時候,蘊藏在身體原主人血脈中的血性總能驅使著張蒙險中求勝。
那人猛烈掙扎,張蒙毫不猶豫,當先拳擊打碎他鼻樑,致其滿臉鮮血淋漓,接著雙手合攏如鐵鉗,死死掐住他的脖子,不斷用力。
只一會兒,那人臉色從漲的赭紅變成了紅紫色,又從紅紫色轉變成了豬肝一般。再過不久,他兩眼翻白,直是有出氣沒進氣,很快窒息而死。張蒙這才鬆開手,只見那人的脖間多了一週淤黑,纏著一條麻繩般明顯。
“唔,他們不是賊人,是.......”
激戰過後,張蒙稍稍穩住心神,看向倒在地上的兩具屍體,心頭一跳,發現他們都穿著簡易的甲冑,樣式一如曾在雒舍外董卓軍營地所見。
“是董卓的兵馬。”
張蒙思及此處,鼻邊濃煙更烈,於是撇下兩具屍體,撿起自己的劍,往小殿後面轉。尚未拐過擺放陶俑的高臺,先聽人大呼:“小心!”心念電轉,及時剎住了腳步,卻聽“撲”地一聲,一支羽箭結結實實射進了距離鼻尖只有半寸的樑柱上,箭桿兀自顫抖。
張蒙揮刀砍掉羽箭,趨步遞進,但見高臺背面,烈火正燃,兩個人在那裡,一個躺著,一個站著。躺著的人受了傷,站著的手上則持有一把強弩。
持弩之人體格健碩,身披重甲,威猛有如小山,甲冑上的翎羽與犛毛全都顯示著他隸屬董卓軍的身份。
“此必是董卓軍中精銳的蹶張材官。”
張蒙心絃陡然繃緊。
“材官”是勇健有力的武士通稱,朝廷亦有相應的武官職。“蹶張”則指需要用腳踏住、動用腰腹力量才能張開的強弩。因此“蹶張材官”非軍中之輩不能勝任。
自從來到這個時代,憑藉原主人的武勇與搏戰經驗,張蒙數次化險為夷,然而卻從未遭遇過真正的強敵,此刻陡然緊張,前世思緒再度湧起:“我、我對付得了他嗎?”
“壯士小心!”
與此同時,躺在地上的人猛烈蠕動,他腦袋邊上倒著一盞油燈,臉上滴滿了炙熱的燈油,油燈的火焰燒著了堆在高臺後的乾草木柴,嗶剝作響。
張蒙看了看地上的人,餘光所見,幾步外,那蹶張材官正踏著弩開弦,這一下如醍醐灌頂,使他瞬間從猶豫中抽身出來:“不幹掉他,他就要幹掉我!”
張蒙思定,哪能給對方機會,目測兩邊相隔四五步,倉促間恐怕搶不到身前肉搏,即便肉搏,一時半會兒未必能見分曉,反而夜長夢多,於是心念電轉,果斷丟掉劍,出手猛推身畔的高臺。
高臺是木製的,外蓋紅布,卻是中空的重心易變。張蒙一推之下,雖然沒能完全推翻高臺,但高臺上的各種陶俑銅器乃至香爐香壇全都跌落下來,山體落石般打在那蹶張材官的身上,疼得他嗷嗷直叫。
張蒙覷準時機,飛身迅進,搶到近前,恰好那蹶張材官臉上被一個瓷瓶砸中,血流滿面,血水遮到了視線,他慌張地亂揮出一拳,卻打了個空。
“賊豬狗!”
張蒙出拳勢大力沉,當頭打翻那蹶張材官,順腳將他的硬弩踏斷,那蹶張材官痛呼捂臉,滾向一邊。
當其時,附近火焰已經開始蔓延,熱浪灼人,黑煙滾滾,更嗆人眼鼻,離油燈燃起柴草,地上那人眼見就要被烈焰包圍。
“走!”
張蒙審時度勢,暫且撇下那蹶張材官,扯過地上那人。一股濃重的黑煙衝進鼻中,幾乎引得他當場暈厥過去,但仍是靠著意志力穩住身形,將地上那人整個扛在肩上走。
此時此刻,小殿內早已烏煙瘴氣,火勢張騰難遏,連高臺也被點燃,連帶著樑柱椽架等都“吱吱嘎嘎”亂響不住。
兇險如斯,張蒙卻聽到殿外叫罵不絕,仍有無數兵馬圍堵,心中嘆息:“今番不巧,陰差陽錯自投羅網了。大火在內,群敵在外,莫非真的插翅難飛?”
值此緊急關頭,殿門口子上沒來由爆發出巨響,等張蒙回過神看去,但見土木橫飛、碎屑迸濺,小殿大門連帶左右牆壁居然被不知何物直接撞了個粉碎。